虞念一怔。
就是眼下江年宴的这个姿势吧,你说是情侣间的姿势很贴切,你说是长辈关爱晚辈的姿势也可以。
可曾经在江家人,尤其是在江老太面前,江年宴都没对她有过这种亲昵的举动。
曾经,哪怕他“热情似火”,在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还是有所顾忌和收敛的。
虞念头皮发麻,坐得笔直,后背发僵发紧的。
很明显,江老太的神情也发生了变化。
目光落在了江年宴的手上。
但老太太毕竟是大风大浪过来的人,视线又不着痕迹移开了,浅笑,“咱家的虞丫头自然是不愁嫁人的,跟湛家断了姻亲关系也好,湛家对阿洲做的那些事我本就不满。别说整个商界名门圈了,就单说北市,那青年才俊也多了去,什么样的找不着?老三,你是小叔,是长辈,回头也多留意留意,都是自家人,要上点心。”
虞念敛眸。
心知肚明这番话是老太太的存心故意了。
那就表明,老太太的立场很明显,在她那,他俩的关系就只能是叔侄,不能是其他。
虞念的一颗心不停下坠、下坠……
突然,身后的男人低沉地说,“母亲,念念不会属于其他人,我也不会允许她属于其他人,她是我的。”
这番话是从她头顶落下来的。
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因为她打死都没想到江年宴能怎么直截了当。
虞念这一刻的大脑像是被锤子猛地锤过似的,嗡地一声,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觉得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
可眼睛能看见。
她目光所及江老太的脸色陡然发生了变化,远比刚刚还要明显。
刚才好歹也能找个合理的说辞给遮过去,只要江年宴踩着梯子往下走,那么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可江年宴没拾阶而下。
江老太的嘴角抽搐,死死盯着江年宴。
虞念很想上前跟老太太说,您先别生气,您听我们说……
可她动不了。
不是因为肩膀上的大手。
她就是,单纯的动不了。
然后看着江老太的嘴巴一张一合……
渐渐的虞念听见了江老太说了什么。
她说,“虞丫头是你侄女!”
这句话近乎是低吼出来的,伴着猛拍床头柜的一声。
虞念的身体这才有了反应,她试图起身,“奶奶——”
下一秒被江年宴的大手给按住了。
就听他又沉沉地说,“我从来没承认过我跟她的叔侄关系,这是母亲您硬塞给我的。但是没关系,我和念念没有血缘,哪怕这辈子摆脱不了叔侄关系也无所谓,她只能跟我在一起。”
江老太气得脸色惨白,看着江年宴,指着他,“你糊涂了是吗?念念是认过亲的,那她就是江家的孙辈,是你的侄女,这跟有没有血缘有什么关系?你上下嘴唇一碰说得轻巧,你可以不在乎,那虞丫头呢?你叫外界怎么看她?还有!虞氏现在是上市公司,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能引起股价动荡,更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事!”
“这些问题我都想过,我也会做好安排。”江年宴不疾不徐。
虞念听得惊心动魄的。
一方面她是觉得,这江老太不愧是闯过风雨的,哪怕这种事摆在她眼前,她气归气,但还是很理智地压着情绪分析利弊;
另一方面是江年宴,虞念没料到他今天会来个坦白局,更没料到他能想到善后,这些林林种种都是她不曾想到的。
江老太瞪着江年宴,“你……”
半天“你”不上来。
然后将目光落在虞念脸上,“虞丫头,你是怎么想的?你小叔疯你也要跟着疯吗?”
虞念是心里一点准备都没有。
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两情相悦吗?
可她瞧着江老太一副快气炸的模样,生怕她再出点什么事。
否认吗?
可她的确是爱着江年宴的。
正当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江年宴开口了,“母亲,我的意思就是念念的意思。这件事早晚都要知会您一声,今天的场合虽说不合适,但也总比继续瞒着您好。所有的错都在我不在念念,是我主动招惹她,是我一定要她跟我在一起。”
虞念一激灵。
江老太呼吸加促,怒视江年宴,“你、你真当我不敢打你是吧?”
“母亲。”江年宴由衷地说,“如果您想打,我就站在这不动任您打,只要我和念念的事您能成全。”
江老太气得手指头都在抖。
“目前,所有的后果我都愿意一力承担。”江年宴说到这儿顿了顿,目光笃定,“而且像是这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