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里很意味深长,捉摸不透又揣测不清。
他颀长身体微微前倾,盯着虞念,突然问她,“虞小姐说自己不了解市场不懂运作,我瞧着不像。”
虞念浅笑,“如果跟司总相比,我懂得这些不过就是九牛一毛。”
“虞小姐跟我想象中的,和听到的都不大一样。”司霆远似笑非笑看着她。
虞念大大方方,“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往往开始于别人的嘴,能想象出来司总对我的初印象不会太好,所以具体如何我也不问了。”
这话让司霆远微微挑眉,倒是好奇了,“怎么不问了?”
“想来都不是什么好话,我这个人虽然表面没什么,但听到不好听的话还是会失眠。”虞念微笑着说。
司霆远朝后一靠,视线始终落她脸上,“我倒不这么认为,虞小姐伶牙俐齿头脑清晰,能有理有据地坐在这聊这么久,佩服。”
“司总过奖了,还是多谢司总给的机会。”虞念轻声说。
司霆远轻轻一笑,却是话锋一转,“虞小姐怎么评价今晚上的谈话?”
虞念敛眸,再抬眸时唇角笑容清浅,“我尊重司总的任何决定,包括整个虞家。”
她避重就轻,不说成功与否。
司霆远微微眯眼。
眼前这位虞家千金着实让他另眼相看。
是真正的聪明。
他见过太多聪明的人,像是今晚的谈话,那些个聪明人大抵会笃定他的心思,可虞念不提这点,就回了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话。
可别小瞧这话,足以证明她智慧内敛,有光芒却不张扬。
这样的男子世间都少见,何况女子。
司霆远没马上开口,就静静注视着她。
她陷在落地灯的光影里,一身浅色礼裙衬得她肌肤白腻。司霆远这时才发现手掌间的柔软还在,是她刚刚给他按摩穴道时留下的感觉记忆。
司霆远自诩冷静,这些年私事公事向来分得清楚。可这么看着虞念,不自主地就抛出个问题来——
“如果虞小姐今晚游说不成功,那要如何?”
虞念何其聪明,自然听得出司霆远这番话背后的意思。
她不卑不亢反问司霆远,“司总会因女色损伤利益?”
司霆远嗓音低沉,“不会。”
虞念淡笑,“所以如果我以女色诱之,想来司总都不会听我说这么久吧。”
司霆远的合作伙伴里不是没有女企业家,但跟个千金小姐能聊这么久,而且还是跟商业跟市场有关,倒是司霆远的头一回。
“我倒是好奇一件事。”他扬声。
虞念一听他这么说,不知怎的心里就隐隐有了一种预感。
司霆远靠在那,左腿优雅地叠放在右腿上,大半张脸都匿在暗影之中。他问,“什么人能让虞小姐宁可舍了美色也要达到目的呢?”
冲着虞念心中的预感去的。
她一时间没说话。
司霆远不疾不徐,“听说虞倦洲前阵子出了点事,能平安无事全靠虞小姐的手眼通天。”
虞念沉默。
心口阵阵发紧、发酸。
“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虞小姐会为了利益能舍弃一切?包括尊严?”
虞念的呼吸急促。
司霆远静静注视着她,忽而笑了,“如果冒犯到虞小姐,我很抱歉。”
“司总玩过滑翔吗?”虞念冷不丁问。
司霆远微微一怔,不明就里。“玩过。”
虞念抬眼看他,“我曾经在一次滑翔中措施出了问题,导致我高空坠落,幸好下方是大海,我没能摔死。可在我坠入大海的时候,我要面对的是闻着血腥味而来的鲨鱼,同样命悬一线。”
“其实在我下坠的过程中我就在后悔,不该去玩滑翔,不该不好好检查措施。而面对鲨鱼的那一刻我想的是,要活下来,不论如何都要活下来。”
哪怕自断手臂也要活下来。
“司总一定没遭遇过这种穷途末路吧?只有走到那一步才会知道尊严有多卑微,活下来有多重要。”
虞念看向司霆远,“阿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的安好与我的尊严相比,我选择前者。”
司霆远静静注视着她,沉默不语。
良久后他说,“我倒是可以负责虞小姐的名声。”
虞念一愣,不解。
司霆远示意了一下时间,“从虞小姐走进休息室到现在,1小时5分钟,足以让外面的人误会了,尤其是,让你舍下尊严去求的那个人。”
虞念一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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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名利场。
上一秒发生的事情下一秒可能就会在圈子里发酵。
虞念重回晚宴现场时就明显觉得大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