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思量少许,想起老刘说过江年宴更改行程的事,迟疑说,“或许就这两天吧,应该快了。”
“你……在那边怎么样?”乔敏担忧。
虞念故作轻松,“挺好,江年宴在忙,顾不上我,我呢,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累了就睡,醒了就去逛街,好久没这么放松了。”
她想了想又说,“哦对了,我今天会给你邮东西,回头你注意查收。”
“什么东西?”
“今年新款大衣、毛衫、裙子围巾之类的,还有一条你看上好久都没舍得买的项链,嗯……还有一款表,也是你喜欢的。”虞念说。
乔敏在那头惊呼,“虞念你要干什么?”
“算是……借花献佛?嗯,就是这样。”虞念轻声说,“江年宴是金主,钱就摆在那呢,买买东西权当打发时间。”
乔敏沉默少许,“你就不是个挥霍的人。”
哪怕她还是虞家千金的时候,有钱是有钱,花钱也会是大手笔,没有金钱概念,但她不浪费,不是那种拿着钱四处挥霍招摇的姑娘。
“不挥霍。”虞念说,“给你买东西哪叫挥霍?我只有你这么一个最好的朋友,不给你花钱给谁花钱?”
而且乔敏真的帮了她不少忙,她感谢乔敏还来不及呢。
当然这种话她不能说,乔敏会不高兴。
乔敏在那头又是重重一叹气。
“行了别担心我了,阿洲是不是快醒了?你也别惯着他,那么大的人了吃什么不行?在我面前也没见他挑食过,跟你还装起来了。你就做你爱吃的,他爱吃不吃。”虞念岔开话题。
乔敏笑说,“他也就在你面前乖。”
等通完电话,虞念就彻底清醒过来了。
笼罩着她的悲伤和绝望的情绪也渐渐抽离、远去。
因为就在挂电话的那一刻虞念突然想明白一件事,她是有软肋不假,而且确切来说她的软肋其实也不止虞倦洲一个,还在疗养院里的母亲是软肋,就连乔敏都有可能成为她的软肋,只要她有所牵绊,那就是软肋。
但他们是软肋的同时也是铠甲,是能令她继续前行、不会在这条漫长的人生路上茫然的护身符。
因为有了他们,她才有了喜怒哀乐不是吗?
管家没敢单独前来。
老刘亲自来了房间。
因为管家听见房间里有砸东西的声音,顿时一身冷汗都吓出来了。想着这么厚的房门,隔音效果这么好的屋子竟也能隐隐听见在砸东西,里面的客人得疯成什么样啊。
有备用钥匙,但老刘没用,而是礼节地按了门铃。
虞念起身开门的时候,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
老刘站在那打量了她许久,然后问了句,“虞小姐没事吧?”
“有事。”虞念淡淡地说,“心情不好摔碎了些东西,需要宴少出点血了。”
老刘似乎并没有惊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问虞念,“方便进去看看吗?”
虞念朝旁边侧了身体。
老刘进来了,后面跟着管家。
相比老刘的冷静,管家的表情管理多少差点意思。他看了虞念一眼,见她眉眼清冷,心里肝颤的,还不知道她能砸多少东西呢。
房间厅里倒是没什么,等走进卧室一看就明了了。
卧室里一片狼藉,碎了一地的物件。其中不乏就有三四只老古董花瓶,随便拿出来一只都是拍卖级别的,成了一地的尸体。
管家腿肚子攥筋,差点跪地上,幸好一手扶住了墙,这才避免五体投地的下场。
这姑娘是真猛啊,什么贵砸什么,怎么那么有……眼光呢?
老刘面色如常,像是眼前的狼藉似乎根本没放心上,就淡淡问了句,“虞小姐只砸了这一间屋子吗?”
管家闻言这话后心里一趔趄,祖宗啊,就光是这屋的东西就价值连城了,还要砸整个套房的东西吗?
虞念嗯了一声。
老刘问,“那虞小姐气消了吗?”
“没有,但是砸东西手疼,所以就不砸了。”
老刘说了声“好”,然后转头看向管家,“劳烦您找相关人员合计一下,宴少会赔偿所有损失。”
管家连连点头,“好、好……”
等管家离开后,老刘并没有跟着离开的意思,而是问虞念是否要去餐厅用餐,还是让管家送餐进房间。
“或者虞小姐想外出用餐,车是现成的,您想去哪我拉您去。”
虞念窝在沙发里,闻言后问,“也就是说今天我去哪你就要跟去哪?”
“是。”老刘站在沙发前,恭敬回答,“这是宴少的吩咐。”
“是吩咐还是命令?”虞念这么问了之后忽而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老刘看着她,目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