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是,我在看那片芭蕉叶,跟老宅里的很像。”
江年宴顺势看过去。
虞念轻轻转着茶杯,目光还落在外面,“都说这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但我看着眼前这片跟老宅的就很像。”
江年宴将视线移回来,落在她脸上,“既然想念老宅,怎么不回去看看?”
虞念回到江南后没住回老宅。
之前虞念出事,老宅被抵押了出去,父亲离世后虞家就垮了,老宅也就从此跟他们分道扬镳。
当年知道他们再也住不了老宅时,虞念哭得要命,一是哭虞家的命运,二是哭家庭的破碎,更重要的是在哭自己已经再也回不去的事实。
虞念后来私下打听过老宅,甚至虞氏东山再起后也有人问过她为什么不把老宅买回来。
想买。
但有钱没地方花。
现如今老宅背后的主人很神秘,任她掘地三尺也找不到对方的只字片语的,丝毫线索都没有。
虞念有心无力的。
许是这样的雨夜叫人失去防备,暂时能放下戒备。
她轻声说,“倒是想去看看,可我现在进去了就是私闯民宅,现在老宅子的主人可以报警抓我的。”
这是虞念无法接受的事,哪怕是到了现在。她不想那个老宅明明曾经是她的,她可以在里面肆意跑跳、游玩,爬树爬房的,可现在,哪怕出现在老宅的范围内,都会被现有业主以私闯民宅的名义赶走甚至还会报警。
江年宴微微挑眉,“如果想,就去。”
虞念的理智拉回来了,微微一笑,“前尘过往,一栋老房子而已,没什么紧要的。”
旧的物、旧的人,想放下也就放下了。
意有所指。
江年宴何尝听不明白?
可他偏偏就当听不明白,轻笑,“有时候越是前尘过往,就越是放不下。像是老宅,你以为你能风轻云淡,但是你看,就一片芭蕉叶子而已都能让你想起过往。”
虞念噎了一下。
五年了,这人的嘴巴还是这么毒。
刘总出佛堂的时候连连道歉。
跟虞念道歉时十分客气有礼节,跟江年宴就显得随意多了。
单单这一点上虞念就明白了。
这俩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许是礼佛的缘故,刘总穿得很清雅,一身青白色。此人虽说上了年龄却是保养不错,穿着一身非但不显得油腻,还十分清风道骨。
是,他更像是个道士,身形偏瘦。
见着虞念后,刘总就开门见山,“虞总,咱们今天说好可不谈公事的,你跟着宴少来,那就是座上宾,吃喝玩乐不在话下。”
如果是五年前,虞念肯定会想不谈公事,我在这跟你浪费什么时间?
可现在她从容淡定,微笑,“这个时间,我也是不谈公事的。”
一句话倒是让刘总意外,“是吗?”
“是。”虞念嘴角弯弯,“女人感性,所以我从来不在晚上谈生意。”
刘总微微一怔,紧跟着笑了,“谁不知道虞总向来果敢,一场谈判下来都能杀的男人铩羽而归,虞总说自己感性?”
虞念反将一军,“刘总的评价甚高,要不然我们就聊聊合作。”
这么一遭倒是让刘总笑了,转头跟江年宴说,“你之前说虞总不让须眉,今天见着的确是名副其实了。”
虞念这么一听,明白了。
他果然是替她铺了路。
江年宴靠在椅背上姿态悠闲,唇角浅笑,“刘总,生意场上最有意思的当属高手过招,念念可是为数不多能让男人在生意场上变了脸色的姑娘,日后你可得小心。一句忠告,趁热打铁。”
虞念抬眼看江年宴。
刘总那可是江湖上的老油条了,人情世故拿捏得相当出神入化,所以江年宴的这番话内涵了多少意思,刘总岂会听不出来?
别人都得恭敬叫一声“虞总”的人,在他口中就是念念,别人眼里大杀四方的女人,在他眼里是个姑娘家。
若不了解江年宴的人,必然会觉得他这是瞧不上虞念,或者说没把她放在眼里,但刘总跟中势有业务往来是了解的,能让江年宴这么称呼的,恰恰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他这个庄园岂能是什么人都往里进的?能让江年宴主动带进来的女人,足以见得她举足轻重的位置。
刘总笑呵呵的,“宴少倒是大方,就不怕失了自己的那杯羹?”
江年宴悠哉哉地喝口茶,“我的,她的,没差别。”
这话说得似随意,却叫虞念一怔。
刘总眼里意味深长,许是跟江年宴关系近,所以笑问,“你们……”
“旧识。”
“家里人。”
虞念和江年宴的回答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