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心里害怕极了。
她往主室的方向跑,越跑就越担忧。
直到进了主室,她看见了虞倦洲。
他蹲在那,怀里搂着母亲。
母亲披头散发地在那,两只眼睛木讷讷的。
房间里一团乱。
那些个名贵字画古董瓷器,没的没、砸的砸,整个老宅都没个好模样。
虞念站在屋子中央,她再想往前走的时候就走不了了。
她拼命喊,拼命叫,可自己像是困在一个透明的罩子里似的,不论如何都穿不透那罩子。
……
江年宴听见动静的时候利落起了身。
在家里还好,在外面的时候他的觉就会格外轻,一点动静都会醒。
常年养成的习惯了。
所以卧室里传出来的动静让他蓦地睁眼。
虞念睡得不踏实。
额头上、脖子上都是汗,手压在胸口的位置上,攥得挺紧。
她嘴里喃喃,在说梦话。
江年宴去了洗手间拿了湿毛巾过来,坐床边后给她擦了擦额头和颈部的汗。
又轻轻拉开她压在胸口上的手。
试图让她松拳的时候她却攥得更紧。
整个人在梦里都显得紧绷。
他抬手轻抚她的头,一下又一下的,动作十分轻柔。
低语,“念念别怕,我在呢,别怕。”
虞念的情绪在安抚下一点点得到缓解。
江年宴这才将湿毛巾搁置一旁,将她紧攥着的手纳在掌心里,十分有耐性地轻轻掰开她紧攥着的拳头,最后待到她的手指都松弛了,他轻柔地按摩她的手心、手指还有手腕。
这下虞念整个人就松弛了下来。
微蹙的眉心也松弛了。
嘴里只是轻喃着,爸爸……妈妈……
江年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流露心疼。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哪怕她现在在生意场上都能独当一面了,在她内心深处那抹伤痛还是化不开抹不掉。
内心深处何尝还不是个小姑娘呢?
她的手松软下来了。
江年宴轻轻攥了她的手,等她沉沉睡踏实了后他轻叹,“这五年你是怎么过的呢?”
很怜惜。
他不清楚虞念知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知不知道她自己总会陷入过往里出不来,以梦魇的方式折磨着她。
她或许知道自己会做过往的梦,但许是不清楚她在做梦的时候是如此艰辛吧。
五年前江年宴就知道。
那时候她睡在他身边,她的情况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所以这五年来,当她做噩梦的时候怎么办?
惊吓到醒吗?
还是……
江年宴微微抿抿唇,有湛川在她身边?
想到这种可能性江年宴心底翻江倒海的酸,这种感觉很让他厌恶。
厌恶到,恨不得真制造一场车祸弄死那小子。
江年宴看着虞念,眼下她又睡得踏实。
他低低地说,“念念,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
翌日雨停了。
天际的缝隙里挤出来了阳光。
虞念睁眼就瞧见了窗外的光亮,敞开窗子时就有鸟叫声闯了进来。
她失神了好一阵子。
好像很久没这么休闲过了。
这五年来她就跟上战场打仗似的,面对每一个项目都全力以赴,争分夺秒甚至日夜颠倒。就连乔敏都说,生意场上可真是女人要窗的地方,男人拼起来尚且都不像个人样了,更何况一个女人?
每次都是乔敏硬拉着她去美容院。
可虞念觉得去美容院实在太浪费时间,一耗就能耗上一下午,所以后来她干脆在美容院的时候也会抽空工作。
就这种心平气和地听着鸟叫声,久违了啊。
江年宴不在房里。
沙发上也是整齐,就像没睡过人一样。
虞念看了一眼时间,是快日上三竿了,他向来没有懒床的习惯。
看不见他也好。
刚才在房间里她就在想,醒了之后看见他要说什么。
像是这一种同在屋檐下的相处方式对于虞念来说很陌生,陌生到不知该如何面对。
洗漱完后,虞念去了趟阳台。
经过一夜风雨,阳台上的花更是娇嫩怒放。
空气很清新,是那种属于山里的味道。
从房间望出去,镇上好像热闹起来了,有炊烟袅袅,是淡淡的柴火味。
虞念肚子饿了。
想着也别麻烦小白,换好衣物后就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