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牢中光线昏暗,地上铺满杂草,五鼠或坐或立面上皆带了忧愤之色,他们因为相信展昭而来到京城却落入他和薛勇的陷阱,如今只能在这小小的一间死牢内依靠痛骂来发泄心中的懊悔。
白玉堂一腔怒气无处发泄,重重一拳捶在牢栏上,带动手镣脚链哗啦作响:“这一切都是展昭的算计,他和赵滢薛勇分明就是一伙的。”
“对,这些官府中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蹲在角落里的蒋平蹭地站起身附和道。
白玉堂双手紧握牢栏,通红的桃花眼中杀意尽显,大声骂道:“展昭,五爷我出去定将你剥皮削骨,绝不轻饶!”
盘膝坐于身旁的卢方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五弟,慎言。”
白玉堂不服气地扭开了头,蒋平却满不在乎地接着道:“大哥,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展昭被关在陷空岛,薛勇随后便率兵围岛,赵滢更是亲自上岛救他,现在想来全都是他们串通好的。”
“可是那个郡主确实替我挡了剑,这一路上看着人也不错啊。”徐庆还惦记着赵滢的挡剑之恩。
白玉堂冷笑一声回过身来:“三哥,这个女人惯会演戏,那不过是她的苦肉计罢了。”他的语声在见到徐庆身后大红的笔直身影时戛然而止,面上表情瞬间变得阴狠:“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展昭平静地与白玉堂对视,吩咐狱卒打开牢门,弯腰跨了进去,依旧如往日般向五鼠抱拳一礼,客气言道:“五位大侠,展昭来迟,还请见谅!”
话音未落,暴怒的白玉堂已然冲上前一把揪住展昭胸前衣襟,怒斥道:“休要再假惺惺,你分明就是个背信弃义反复无常的小人!”
展昭未及答话,门外的狱卒便冲了进来,拔出佩刀,刀尖恶狠狠指向白玉堂,色厉内荏嚷道:“放放手,不得对展大人无礼。”
展昭挥了挥手示意狱卒退下,他冷冷扫了白玉堂一眼,淡然道:“白玉堂,放手。”
白玉堂心里始终憋着一团火,此刻恨不得生啖其肉,岂肯就此罢手,直到身后传来卢方一声断喝:“老五,放手。”他方才狠瞪向展昭,愤恨不甘地松开了手。
“展大人应该不是来看我们兄弟热闹的吧?”卢方起身缓缓走向展昭,其余四鼠紧随其后。
手镣脚链刺耳的摩擦声响在耳边,迫人的气势渐趋逼近,展昭不动如山神色如常地问道:
“诸位可知道皇上为何会下令处斩你们?”
“哼,还不是受了朝中奸佞的蛊惑。”白玉堂下巴微抬一脸不屑。蒋平也阴阳怪气地接了句:“我早就说过皇宫那位也是个昏君。”
展昭警惕地回头看过去,发现狱卒离得甚远,他还是小心地压低声音道:“是襄阳王在皇上面前推波助澜。”
“襄阳王?”五鼠齐齐惊讶出声,展昭忙使了个眼色,卢方会意,低声问道:“五鼠自问与襄阳王无冤无仇,他为何要置我们于死地?”
“在襄阳王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为他所用,另一种便是除之而后快。”展昭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五鼠却听得脊背阵阵发凉。
死牢中一时陷入沉默,良久卢方才道:“怪不得薛勇会率兵围岛,”他转念一想,又问展昭:“那康宁郡主为何会舍命救你?”
展昭苦笑着摇了摇头:“展昭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第一种人罢了。”他抬眼看向五鼠,眸光澄澈而真诚:“展昭当时确实没有想到薛勇竟是襄阳王的人,以展昭这些年对他的了解,他不像是如此不分黑白之人。”说到此处他轻叹了口气,心中满是悔意。
白玉堂静静观察着展昭的神色,而后轻蔑一笑:“是真是假,等晚上我们出去一探便知。”
展昭虽是早已料到五鼠不会引颈就戮,但此刻真正自他们口中听到还是大惊失色,他戒备地环顾四周,语声愈发低了:“你们真打算越狱?”
卢方冷声反问:“怎么,展大人是怀疑五鼠的能力?”
展昭急切道:“展昭当然知道以五位大侠的本事,不要说这里就是皇宫大内也休想关得住你们,可你们想过没有,出去之后呢?你们还能像以前那样逍遥自在吗?”
一句话问得卢方哑口无言,越狱本就是无奈之举,他岂会想不到这样做的后果。
蒋平上前一步逼问道:“难道展大人是想让我们糊里糊涂的受冤而死?”
“当然不是。”展昭诚恳回道:“如今包大人和八贤王还在宫中为五位求情,展昭随后也会进宫,无论如何都会请皇上收回成命,保住五位的性命。”
白玉堂冷哼道:“你是让我们放弃劫狱,把身家性命都交托在你们身上?可如果你们失败了呢?”白玉堂胸口剧烈起伏着,桃花眼中恨意滔天。
展昭缓缓举起右手,不躲不避坦然迎上白玉堂的目光,一字一句铿锵有力:“展昭在此立誓,若不能救下五位,展昭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劫法场与五位同生共死。”
五鼠看着展昭久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