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僵持间,床幔后突然传来女子沙哑惊慌地呼喊声:“相相公,我肚子好痛,是不是要生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娘子,你怎么样?”展昭装作不敢乱动,却满脸焦急地往床上看去。
床上之人的呼痛声越来越大,孙大娘见状三两步上前,不由分说开始往外撵人:“各位爷,这女人生孩子可是不吉利的,你们还要在这吗?”
沈仲元还有些迟疑,孙大娘已掀开床幔去看里面的女人,他趁机扫了床上一眼,一个仅着里衣的女人缩在床角抱着肚子大声□□着,长发遮住了整张脸,看不清面容。
展昭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口,目光紧紧跟随孙大娘的动作,不敢离开须臾。
“哎呀,羊水破了,送医来不及了。”孙大娘合上床幔起身推了推不知所措的展昭:“还不快去烧热水。”
“好好。”展昭慌乱地点头,刚想举步突觉颈间一凉,正对上沈仲元凶狠的眼神,他忙再次作揖祈求道:“求大爷高抬贵手。”
沈仲元看了展昭好一会,方才扫兴地收刀归鞘,挥手道了声:“撤。”他和他带来的人瞬间便撤得干干净净。
展昭跟在沈仲元身后也出了门,确定他们离开才放下心来,遂脚步匆忙地返回屋内,却见赵滢正坐在床边笑嘻嘻地将塞在衣服下伪装怀孕的枕头被子掏出来,一边掏一边还不忘跟孙大娘调侃:“我这计策怎么样?”见展昭进来忙问道:“他们走了没有?”
展昭点点头,内心着实无语,不过当时那种情形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现在是走了,怕就怕他以后还会来,到时我去哪儿给他再变个妻儿出来?”
赵滢转了转眼珠灵机一动:“这还不简单,到时你就说你老婆那晚受惊过度,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保住。不然你就干脆搬走,让孙大娘说你伤心过度回老家去了。”
耳听得赵滢越扯越离谱,展昭翻了个白眼简直不知说什么好。
孙大娘也被她逗得哭笑不得:“郡主,哪有这么说自己的。”
赵滢吐了吐舌头跳下床,浑不在意:“反正都是假的,没必要当真。”
赵滢说者无心,展昭听着却莫名觉得刺耳,他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孙大娘看了看二人,识趣地退了下去。
“你没事吧?”展昭和赵滢二人同时关切地问出声,话一出口又都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赵滢凤眼含笑,戏谑地看向展昭:“看不出展大人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演起戏来还挺像。”
展昭挑了挑眉,眸间亦带了笑意:“和郡主比起来,展某甘拜下风,生孩子你都想得出来。”
赵滢心里不服气,撅着嘴去捶展昭胸口,撒娇道:“这还不是受了展大人你的启发。”
展昭顺势把赵滢拉入怀中,她的身躯娇软馨香,展昭摩挲着她的长发,多日未见的二人耐不住心下情动,自然又是一番缱绻旖旎。
浑身酸软无力的赵滢歪着头靠在展昭胸前蹭了又蹭,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展昭,展昭。”这样的她与平日里大相径庭,就像只黏人的猫咪。
猫咪?展昭哑然失笑,和自己真是有缘呢。
“你笑什么?”怀里的赵滢探出头来,秋水般的眸子光华流转,令展昭再一次沦陷,低头轻吻了吻她眼睛,笑而不答。
赵滢恼羞成怒,一拳袭向展昭面门:“喂,你到底笑什么?”
展昭一把抓住她的手,柔声道:“好啦,莫要再闹了。说说可有机关图的下落?”
一提到机关图,赵滢面上立刻露出挫败的神色,摇头道:“襄阳王曾说过机关图在季高那里,但季高的房间这些年我从未进去过,本想利用沈仲元可他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人。”
展昭想到方才的情景,语声中也带了丝忧虑:“这个沈仲元确实不好对付。”
“你呢?你是被张华发现了行踪才杀他灭口吗?”赵滢问道。
展昭点了点头:“若非如此,展昭怎会轻易现身。”
赵滢依旧不能全然放心,忧心忡忡叮嘱展昭:“我看你还是搬走吧,我怕沈仲元禀告襄阳王后你的身份便瞒不住了。”
展昭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怕连累孙大娘。”
赵滢腾地坐直了身子,斩钉截铁道:“你们两个都走,连夜就走。”说完她便下床要帮展昭收拾东西。
展昭穿上衣衫起身道:“孙大娘暂时还不能走,这个地方是我们的人在襄阳的据点,她必须得通知大家小心提防才行。”
“可是那样的话,她岂不是很危险?”赵滢紧咬下唇在屋内转了两圈,最终下定决心:“你们走吧,通知他们的事交给我。”
展昭不由怔住,面上神色顷刻间变了几变,心底涌起无数情绪,有震惊有感动还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你不信我?”似是感觉到展昭的犹豫,赵滢尖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