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让她就这样被火烧死，不如让她在冰火之间挣扎。一冰一火，我想她会知道自己错在哪的。”
陆衍仍用着平时和她说笑的温和语气，就像是在和她讨论中午要吃什么一般。
只是对方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眸之中藏着杀意，更为那张清冷如月的极致容颜添上了分淡漠。
她忽然觉得这样的陆衍既熟悉又陌生，她似乎是头一次看见这样漠然的对方。
噢，也不是。
他们最初在星光夜市中相见的时候，陆衍也是用这般淡漠的眼神看她的。
只不过陆衍如今和她相处时会温和一些，因此她才潜意识的忽略了对方有多危险。
就在她失神的时候，陆衍很贴心地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这样吗?”
“啊?”她立马回过了神来，“没有没有没有，按你说的来吧。”
其实温久不讨厌陆衍的做法，相反她还挺喜欢对方这样的。
而且她也有想过要不要多折磨吕雪莹一阵，只是在担心陆衍会不会觉得她很过分罢了。
毕竟对方看起来是那么的光风霁月，不像是喜欢去沾染血腥的那种类型。
她已经把陆衍当成了自己的好兄弟，自然不希望对方会因此而感到难受。
只是没想到她还在纠结着，陆衍就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看来对方不愧是她的好兄弟，不用多说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真好!她更喜欢这个好兄弟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陆衍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连着眉眼也柔和了起来，“那就好。”
他担心温久会害怕这样的自己，可是有些东西是他无法隐藏的，就比如他确实对吕雪莹动了杀心。
其实在他带对方来这里的时候，他就想好要如何折磨吕雪莹了。
主要是吕雪莹的口供中说了不少信息，例如温久是被对方送到去育苗基地的。
就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动用私刑了。
要知道一旦成为幼苗后就等于是实验品，而实验品的日子有多痛苦他再清楚不过，所以他完全无法容忍吕雪莹这样的行为。
只是他刚提出了要百般折磨吕雪莹后，温久就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来，难道对方是觉得他这样做很过分吗?
陆衍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生怕这样的自己会被温久厌恶。
可是对方不喜欢这样做的话，应该不会同意他施以酷刑吧?
这样一想，他的情绪也稍稍平复了些。
就在他们两人各自反思的时候，被派去的战士成功弄熄了火焰。
只见吕雪莹像丧家之犬般被拎起，随即被战士万分嫌弃地丢在地上。
“哈...啊...”她的身上覆着满满的焦黑，轻轻一动就会裂出伤口来，“疼...好疼...救救我...”
浓郁的焦臭味在镇定喷雾的影响下消弭，唯有她身上一块黑一块红的伤处彰显着，刚才有一阵猛烈的火焰在她的身上燃烧。
吕雪莹本来以为自己会丧生于大火之中，没想到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陆衍居然派战士来熄灭了她身上的火焰。
只是她还没有从被灼伤的疼痛中缓过来，就听对方毫无同情心地宣布了新的惩罚，于是她心中刚升起的希望就这样消失了。
她虽很想怒骂陆衍和温久一通，但她单是说出几个求救的词来，就已是花光了仅剩的全部力气。
她每努力向前挪动一下，身上的伤口就会崩裂开，浓稠的血液瞬间滑落而出，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血迹。
浓郁的血腥味和残留的焦臭混合，只是她的嗅觉早在火焰中失灵了，她此刻除了疼痛以外什么也感受不到。
吕雪莹引以为傲的那张脸，也被火焰灼烧得面目全非。
她此刻就如同一个焦炭人般，单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恶心。
见状，温久单手撑着下巴道:“阿衍，你不是说把火灭了上冰吗?”
她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十分可怖，但她一想到于如曼所经历的那些，心中的怒火便盖过了那微不足道的惧恶。
“嗯，”陆衍的手心中生出了一枚跳动的雪花，“你不害怕吗?”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了，毕竟战场上的血肉残落更加可怖，眼前的画面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他只是担心温久会觉得难受而已。
然而对方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不害怕呀，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会害怕?”
“......”这话算是把他给问住了。
于是他没有再出声回答，只控制着雪花飘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