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不可让他携走此花魁!"海棠瞬息紧握住司马耀之手臂,面露惶急之色,恳切言道。
"何故如此?"见海棠额角渗出涔涔冷汗,司马耀心生困惑,眉宇间凝结疑云,视线转向其人。
"她便是先前所述,与我同脉相连之亲妹!"
海棠语调低沉,贴近司马耀耳畔私语,显露出无尽焦灼之情。闻此言,司马耀微感愕然,继而视线转落至那位唤作牡丹的花魁身上。
其半边脸颊隐于轻纱之后,如梦似幻,难以窥探分明。
仅凭那一双眼眸,便与海棠酷似至九成,然海棠眼中流淌着脉脉温情,而牡丹眼底却笼罩着朦胧阴翳,仿佛潜藏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听你这么一言点破……的确颇有些神似之处。”
司马耀的目光在二人面庞间往复游移,若非海棠刻意以男装掩饰,只怕其相似程度会直逼十足。
“海棠,你尽管安心,既然她是你的胞妹,无论何时何地,我都定会竭力庇护于她。”
闻得司马耀这番肺腑之言,海棠心中顿生一股暖意,能遇见司马耀,无疑是她此生最为庆幸之事!
……
沈府书斋。
沈玉堂疾步踏入沈府内宅,急切地携信鸽步入私密书房,直至确认周围无任何窥探之影,方始释然地松开缠绕于信鸽足踝处那抹殷红布片。
甫一瞥见布片笔墨痕迹,沈玉堂瞬息敛目凝神,其子亲笔字形,他自是过目即辨。
沾染血痕的布帛之内,沈放以寥寥数语述说了自身的厄运,遭司马耀暗算,已被生擒,且恳请沈玉堂速施援手。
沈放深悉其父骨子里何等冷酷决绝,为防沈玉堂因某种大局考量而袖手旁观,言辞间隐含一丝胁迫意味。
“这孽障!”
沈玉堂闻得沈放言辞间的轻蔑之意,顿时愤然一掌拍案,座间诸般饰品随之震动,犹如被触怒的犬只,癫狂状态中逢人便噬。
“我怎竟育出这般无用之徒!
遭人算计竟浑然不觉,现落他人之手,除了给我添乱,还能有何作为?
沈玉堂气得须发皆颤,胸中满溢愤懑之情。眼见事态即将按其预设推进,却陡生此等变故。
身处困境的沈放唯有盲目求助,而沈玉堂心知肚明,那司马耀智谋深沉,早已布下天衣无缝之局,静待沈放自投罗网。
怎会疏忽至极,竟让沈放轻易传递江南之秘?
莫非,沈放能破壁传讯,实乃皇帝于心底默认,欲借其之力,揭示那隐匿深处之真正主使?!
念及此,沈玉堂双眸瞬间蒙上一层阴翳,神情难以揣摩,此番行径无疑是以沈放为钓饵,旨在将其逼出!
“一端系我宏图伟业,一端系我骨肉亲子……
“皇恩浩荡,赐予我如此棘手之抉择!”
沈玉堂内心矛盾重重,颓然落座椅中,手中紧握的布帛几欲揉碎,此刻他正困于进退维谷之境……
皆云恶狼犹存舐犊之情,然其若果真顺从司马耀之意愿,搭救沈放,实乃将沈氏一族悉数推向万劫不复之地也!答案似已昭然若揭,盖因无沈放,彼仍坐拥二子矣。
令人惊惧的是,沈玉堂心底的真切念头,亦在于不愿因一人之故,倾覆其精心擘划的宏伟霸业。
此子……我已无力回天矣。
沈玉堂眼眸深陷阴霾,目光遥指信鸽消逝之界,仿佛正与沈放隔空交谈,言语间弥漫无尽森然寒意。
“倘汝于皇帝手中遭逢不测,为父必当为你雪恨,榨其骨髓,共赴黄泉!”
……
东禹城,南门矗立。
张林兴深谙世人口中赞誉有加、富甲一方的江南大地,心中却暗自思忖,其真实风貌或许并非流言所绘那般尽善尽美。
他素来不轻信耳食之言,唯坚信亲眼所见,亲身所感。
恰逢司马耀沉醉于江南夜色灯火之际,张林兴遂趁此良机,独自漫步于东禹城的大街小巷。
果不其然,城中央果然呈现出世人描绘的那番繁花似锦、熙攘鼎沸之象。
当张林兴策马行至寂寥无人的南城门前,却意外被城门处的一支人马所牵制目光,遂不觉勒马驻足,
南城门近旁,一队紧握粗壮皮鞭的官差,正对峙着眼前一名颤巍老妇,远观之,似有肢体冲突,皮鞭破风,其势狠厉地抽打在老妇瘦弱的脊背之上。
“且慢——
张林兴策马疾驰,然终究未能阻断那凌厉一击,只能眼见老者因无法抵御巨力冲击,身躯骤然虚弱,颓然倒地,面庞扭曲满是痛苦之色。
目睹此景,张林兴迅速跃下马鞍,小心翼翼地将老妇人缓缓扶起,而其背部仍剧烈悸痛,料想适才那一击之重,恐怕已令肌肤受损,几欲皮开肉绽。
张林兴心中悲悯之情油然而生,遂自腰际取下一瓶专治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