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凝雅万没想到,这大炎夏的皇帝竟能如此狠辣,对待草莽之徒竟毫无半点情面可言,其心肠之狠,较之突厥人犹有过之。
司马耀静观孔凝雅面色变幻,心中暗道:这等蛇蝎女子,也敢自称信佛、慈悲为怀?她手底下的冤魂怕是比她的年岁还长!
闻得孔凝雅唤作“小雅”,司马耀即刻辨出其身份——那便是萨满教七大主教之一的成曼凝雅,素以乔装改扮闻名,怪不得穆兰铎会遣她来暗算自己。
“无妨,小雅姑娘,下令者是我,行凶者亦非你,你不必为此自责。何况,这群盗贼刚才还出言轻薄于你,死有余辜。”
司马耀笑吟吟地望着孔凝雅。在他那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映衬下,孔凝雅眼中却只见恶魔。她嘴角微微一抽,旋即恢复了常态。
“公子所言差矣,我佛门中人,见不得杀戮之事。”
“来人,将这些盗贼移至小雅姑娘视线不及之处。”
司马耀话音刚落,脸上仍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始终未离孔凝雅。
“遵命。”林辰杰等人便欲将盗贼带走。
孔凝雅面色阴沉,悄然向盗贼递了个眼色。接收到信号的盗贼们稍有迟疑,旋即开始奋力挣扎。
司马耀的手下见状,只得动武镇压。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盗贼终被悉数诛灭。
孔凝雅目睹三人毙命,惊呼一声,心中对司马耀的恨意更甚,痛如刀绞。
为确保此次暗算成功,成曼凝雅不惜派出麾下最为骁勇的武士,这三个伪装成盗贼的突厥精兵,个个皆是其部下中名列前茅的勇士,如今却无辜惨死,未曾发挥丝毫作用。
然而,成曼凝雅也无可奈何,她总感觉司马耀似乎在对他们起疑,这种猜忌倒也在情理之中,毕竟身为大炎夏的皇帝,难免得有几分提防之心。
故此,那三人非除不可,一旦落入他人之手,他们的暗杀司马耀之计恐怕就要败露。
司马耀望着地上横陈的三具尸体,心底暗自感慨:这女子真可谓蛇蝎心肠,狠劲十足。
就在这时,孔凝雅忽然抱住自己的腿,痛苦地叫唤:“哎哟,我的腿好疼!”说着,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楚楚可怜地望向司马耀。
“公子,您能否帮我疗伤?逃命时被匪徒砍伤了腿,待痊愈之后,小女子愿肝脑涂地报答您的恩德。”
司马耀凝视着因疼痛而微微颤抖的孔凝雅,不禁对她的演技赞叹不已。
刚才的手下才刚死于眼前,若非赵家及时传递消息,眼前的女子还真可能让自己动了真情。
“小雅姑娘言重了,既然撞见此事,我黄某人自然义不容辞。我姓黄,单名一个赤字。”
孔凝雅紧紧按住疼痛的腿:“多谢黄公子。”
司马耀久久地审视孔凝雅,随后走上前去,一把将她抱起:“小雅姑娘行走不便,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多谢黄公子。”孔凝雅佯装羞涩地依偎进司马耀怀中,暗地里却警惕地扫视周围守卫。
面对近在咫尺的敌人,孔凝雅略一思量,决意找个与司马耀单独相处的机会。
司马耀怀抱孔凝雅步入马车,车内已有海棠和牡丹两位女子。一见司马耀又带回一位女子,牡丹立刻气鼓鼓地对海棠抱怨。
“姐姐你看,他又带回个女的!”
海棠则安抚着牡丹,她敏感地察觉到,这名新来的女子绝非等闲之辈,身上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司马耀感受到海棠与牡丹投来的目光,顿感压力山大,只好向她们解释。
话说这位受伤的女子名叫小雅,因战乱逃至此处,现暂由我照料。司马耀瞅着身边的牡丹与海棠,琢磨着如何平安带她们远离这险境。
脑筋一转,他心中有了对策。
“这二位是俺的好姐妹,牡丹和海棠,闲暇时你们可以互相拉呱拉呱。”
听司马耀乐呵呵这么一说,牡丹的脸蛋瞬间气得通红。
“好家伙,你说咱仨只是朋友?你忘了之前咋说的,要一起共患难的?”
司马耀瞥了一眼小雅,赶紧解释:
“小雅妹子,别瞎想啊,她们确实是朋友,没别的意思。”
小雅表面微笑,心里却暗骂司马耀是个见色忘友的昏君,瞧见自己就把以前那些红颜知己抛到九霄云外。
她误以为司马耀这是在刻意讨好自己,放松了警惕。
哪知这下可把牡丹给气炸了,拽着姐姐海棠跳下马车,连平江郡主沈千秋也看不下去,跟着下来劝架。
司马耀并未阻拦,只掀开马车帘子,示意手下悄悄跟着两姐妹。
果不其然,一下车的牡丹见司马耀没追上来,气得眼泪直打转,嘴里骂着他是混蛋。
海棠则满心忧虑地盯着司马耀的马车,察觉到他的异常,尤其那小雅眼中闪过的狠劲,令她颇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