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易只告诉苏月那具尸骸是隐太子妃的,以及皇长孙还活着的事,别的没多说。
到第二天,苏月才知道萧承易回来的那么晚,是裴国公府老夫人知道戒指的事,几乎十几年没出过裴国公府的裴老夫人拖着病恹恹的身子骨,坐着破旧马车忍受一路颠簸到了鹤栖湖。
隐太子的事已经过去二十年,知道隐太子妃曾经断过胳膊的事更是寥寥无几,一听骸骨的胳膊有断裂过的痕迹,裴老夫人就控制不住眼泪,朝骸骨扑了过去,抱着骸骨哭的在场所有人都于心不忍。
裴老夫人生生将自己哭晕过去,萧承易和裴国公世子送她回的裴国公府。
隐太子妃的尸骸则装入棺椁,送去了刑部。
隐太子妃的安葬是个问题。
裴老夫人要将自己的女儿隐太子妃葬入裴国公府祖坟,但隐太子妃虽然是逃犯,但并未从皇家玉蝶上除名,而且先皇临终前,除了把苏月赐婚给萧承易外,在这之前,还留下遗诏,赦免皇长孙,让隐太子陪葬皇陵。
隐太子谋逆案是不是冤枉的,现在还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先皇后悔处死隐太子了,不然不会死前还留下让隐太子陪葬皇陵的遗诏。
隐太子妃在隐太子舍命下逃离
皇宫,她理应与隐太子合葬,但先皇只赦免了皇长孙,并未赦免她,是以隐太子妃是不是与隐太子合葬,陪葬皇陵就成了个问题。
今日早朝,文武百官有一半的时间都在争议这事,还没争议出个结果来。
屋内,苏月坐在小榻上,芍药蹲在地上给她揉小腿肚子,昨天路走多了,到现在都还没完全缓过来,外面十五进来禀告道,“王妃,太后传召太妃进宫了。”
太后传召太妃进宫的时候并不多,平常多是太妃自己进宫陪太后说话,苏月还真有些好奇太后传召太妃进宫所为何事。
永宁宫。
因为隐太子妃的事,太后翻来覆去几乎一宿没睡。
太妃迈步进去的时候,太医正在给太后把脉,道,“太后有些心神不宁,臣给太后开张静气凝神的方子。”
太医说完,就拎着药箱子退下。
太妃见太后憔悴的样子道,“太后这是怎么了?”
太后没有回话,只问道,“先皇在世的时候,你可曾听先皇提起过皇长孙?”
先皇驾崩前几年,后宫就没添过人了,再加上最疼萧承易,先皇后期最宠爱的就是太妃。
太妃没想到太后找她是问皇长孙的事,摇头道,“不曾,隐太子是先皇的禁忌,
没人敢在先皇面前提起,太后又不是不知道,先皇都不许别人提,自己又怎么会主动提起呢?”
但太妃这话并没有让太后皱紧的眉头舒展开,“你就不奇怪为何先皇要在临终前赦免皇长孙?”
不奇怪才怪了。
太妃猜测道,“可能先皇临死前回顾一生,想起了最让他骄傲也最让他失望的隐太子吧,希望隐太子还留有血脉在这世上,先皇不赦免他,一旦皇长孙的身份暴露,他必死无疑。”
至于为什么必死无疑,太后比她更清楚。
不过这个猜测,都不用太后,太妃自己就给否定了。
一个逃亡在外的皇长孙,就算先皇赦免了他,没有自保能力,还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先皇何等聪明,不会不知道赦免皇长孙没什么大用,却偏偏在驾崩前提到皇长孙,让满朝文武宫里宫外议论当年隐太子谋逆的案子,先皇这么做必有深意,只是他们眼下还捉摸不透罢了。
太妃想到这一层,太后自然也想到了,所以才越发不安,翻来覆去难就寝。
太妃将太后的忌惮收于眼底。
但这份忌惮并不来自皇长孙,而是萧承易。
只凭一个皇长孙,掀不起风浪来。
太后怕的是萧承易和皇长
孙联手。
萧承易和皇上已经彻底撕破脸了,只是萧承易手握兵权,再加上逮不到他什么把柄,皇上也奈何不了他。
但皇上肯定会想方设法除掉萧承易,萧承易为了自保,会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宫女端药过来,太后不想喝,姜嬷嬷劝了一通没用,看着太妃,希望太后帮着劝劝,太妃道,“可惜常公公自先皇死后就失踪了,先皇的心思他能猜个七七八八,若是能找到他,没准儿能从他嘴里问出来点什么。”
太后若有所思,姜嬷嬷将药端给她,太后接了。
等太后喝完药,有了困意,太妃就告退了。
太妃走后,姜嬷嬷扶太后回寝殿,太后道,“哀家醒来,要见到武国公。”
太妃坐软轿回府,进府时,道,“王爷回府,让他去见我。”
萧承易回府陪苏月吃午饭,从马背上下来,小厮就禀告他,“太妃让王爷回府去见她。”
萧承易就先去了松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