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吟知亦是察觉不妥,他咳嗽了一声,耳尖窜起一阵微红。
在林豆蔻惊奇打量之下,他转过身,道:“过两日,宫中家宴你随本王去,想穿什么新衣衫想好了吗?”
“怎么又要办家宴了?楼兰一波未平,皇上不想着勤俭一些,倒是喜欢在家宴上下功夫……”林豆蔻摇头。
她甩出一片水花,萧吟知看着有趣,嘴角忍不住噙了笑意。
“正是因为楼兰未平。”他低低地道。
林豆蔻“啊”了一声,一双美眸亮晶晶的,道:“皇上是要……借着家宴之名募捐啊?”
萧吟知内心激荡,他眼底掠过一抹毫不掩饰的激赏。
她真的很聪慧,比寻常人要敏锐得多。
“皇帝的确是动了要从大户身上下手的心思,只是皇亲国戚在前,若是一毛不拔,难免要造人诟病。我们这些亲近的先出了银钱,到时候再去民间索要,总是好开口得多。”
萧吟知逐字逐句地说,林豆蔻便也安静地听着,除了偶尔响起的轻微水声,室内竟是安静如莹。
她陡然发现,萧吟知的声音有点好听。
咬字清晰,谈吐清爽,声线犹如清泉从山间滚落,比盛夏的梅子汤还令人觉察凉爽。
许是水温有些热,她觉得脸颊燥热得很。
见她不吱声,萧吟知轻笑了一声,调侃道:“你是心疼你那些体己钱了?王府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你出钱,你放心就是了。”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林豆蔻有些窘迫。
她的确是个财迷,但是从前一点都不担心萧吟知对自己有偏见。
可是现在萧吟知一这么说,她竟是有点着急!
林豆蔻深深呼吸,把手沉进水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疼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喂,她为什么要在意他对自己是什么看法呀!
人只有做自己的时候,才是最吸引人的。
她是最喜欢做自己了。
脚步声逐渐接近,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萧吟知已经站在了浴桶边。
“你……”林豆蔻有些羞恼。
这距离,也太近了吧!
近到他可以听见她的心跳。
近到她闻得见他身上的好闻味道。
萧吟知恍若未觉她的小心思,执起一旁的青木水瓢。
他的手生得极为好看,骨节分明的长指修长漂亮,和他的脸庞一样有棱有角。
“哗啦……”
萧吟知舀了热水,顺着林豆蔻的脖颈倾倒下去,热乎乎的水汽滑过她的四肢百骸,她轻哼了一声。
人在舒服的环境里,总是会放松警惕的。
林豆蔻眯了眯眼睛,小声道:“王爷,你这是在屈尊降贵地伺候人吗?”
“本王自小便前呼后拥,不知道照顾人是什么滋味,拿你试试手罢了。”萧吟知瞥她一眼,冷笑。
他把水瓢丢在一边,抱着胳膊,上下打量着她,倏地道,“你近日吃得好。”
“什么意思?”林豆蔻警惕。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才发现——
刚刚水瓢里的水冲开了玫瑰花瓣,没有了遮挡,自己的波澜可谓是欲说还羞!
“你,你调戏我……”林豆蔻红了脸,双手抱着胳膊,像是只小刺猬似的。
萧吟知摇摇头,一张古井无波的俊颜上涌起促狭的冷光,拖长音调,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与你之间,顶多算得上是……调、情。”
说着,他步步逼近。
趁林豆蔻无处可躲、无路可退,打横将她从水里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