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林夫人那双错愕的眼睛,含笑道:“你女儿的命,换当初我遇刺中毒的真相。贵不贵?”
万籁俱寂。
此时,落针可闻。
“咕咚——”
林夫人咽了口唾沫,神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惊恐起来。
她牢牢地抱住了林怜儿,不肯撒手,生怕谁把她闺女抢走了似的,紧接着嘶哑着道:“当年的事情,国公爷已经给你定论了,是外面的绑匪看中你好颜色,想要劫财。见你不配合,才坏了你的容貌啊!”
“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聊的了。”林豆蔻有些惋惜。
“你不相信吗?”林夫人一迭声地道,“这是上了官府文书的,你要是不信,大可以去官府翻阅文书。你如今贵为墨王妃,这点本事肯定是有的,对吗?”
林豆蔻微微一笑,击了击掌。
“啪啪。”
定海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来,一掌推开林夫人,揪住林怜儿的后脖溜便往外拖。
林豆蔻轻轻地转了转脖子,纾解长期坐着的疲累,轻声道:“我的人审问过她,她起初不说,后来说是嫉妒我得宠,又踩在了她的头上,害得她在京城名声扫地,所以一定要我的性命。我可是墨王妃啊,她伤我本就该死,又阴差阳错伤了墨王,你说,她该死几次呢?”
她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她能救林怜儿,便能杀了林怜儿。
“别,别!”林夫人扑了来,死死地抓住林怜儿不肯撒手,一张脸白得晃眼。
“你说不说实话呢?”林豆蔻歪着脑袋,轻声问道。
林夫人抱着林怜儿,嚎啕大哭。
她的女儿犯下了泼天的大罪,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她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
可是,要她说出从前那桩事宜……
和要了她母女俩的命,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她咬着嘴唇,几乎把下唇咬出血纠结万分的时候,林豆蔻悠悠地道:“林夫人,你出身济南大族,自然知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林怜儿是你生的、你教的,她歪成今天这个样子,你难辞其咎。”
林夫人面无血色的脸孔更阴沉了,嘴角缓缓地渗出一缕血渍。
她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我把林怜儿救了下来,也与父亲说过,若是你愿意,可以带林怜儿回济南‘安葬’,到时候谁会管济南是不是多了一个女儿郎呢?可能她不复在京城中的富贵了,但是这条命保住了……你是有多不想你的女儿活下来,才拒绝和我的交易呢?”林豆蔻循循善诱。
她并不讲任何的阴谋,把所有的事情都摆在明面。
林夫人反而开始投鼠忌器了。
“事情走到这一步,你是一定认为,当初你中毒、毁容,和我有关?”林夫人阴沉着脸,喝道。
林豆蔻微笑宛然,目光却犹如两把利刃。
“我几时说过我中毒了呢?”
既然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怎么知道我还中毒了?
林夫人如坠冰窟。
她心内无比纠结,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垂头看着林怜儿,犹豫不定。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不对。
她们在柴房里面闹翻了天,而林怜儿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是木然、呆滞,就连动作都没有一个。
“我的怜儿这是怎么了?”林夫人吃惊。
“哦,她啊?”林豆蔻带着一脸浅笑,往前倾了倾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