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蔻跟着丫鬟往后面的厢房走,神针有些着急,托着她的胳膊,小声地道:“娘娘,这分明是宴无好宴呀……”
林豆蔻噗嗤一下便笑了,她勾着唇尾,伸手戳了戳神针的梨涡。
徐清泓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请她去更衣,难道敢对她做什么吗?
若是她在更衣的时候出了事情,大家会第一时间怀疑到徐清泓的头上。
萧吟知的确是疼爱徐清泓不假,但是根据林豆蔻的判断,萧吟知可和“恋爱脑”不沾边。
想要拿这么明显的栽赃陷害糊弄萧吟知,徐清泓还不够。
这一点,徐清泓不可能想不到。
所以,林豆蔻才想要看看,徐清泓的后手是什么。
“你这榆木脑袋都能看得出来,难道我看不出来吗?”林豆蔻笑。
“哎呀,什么榆木脑袋……娘娘,您什么时候都爱逗奴婢,奴婢真是……”神针气得想要跺脚。
林豆蔻不再去逗自己的小丫鬟,到了厢房,引路的丫鬟便退了下去。
推开厢房的门,里面只有一间屋子,桌椅屏风齐全,窗户是合着的,除此以外没有其他的布局。
一套崭新的碧色大氅放在桌子上,林豆蔻凝神一看。
“样式上不会出错,看着不像是今岁流行的了,但也能穿。”她淡淡地道。
神针亦是点点头,以她在府中劳作多年的眼光来看,这大氅的确是挑不出什么毛病,至少娘娘换了以后不会惹非议。
她放下心来,帮林豆蔻卸下会影响更衣的钗环,在屏风内帮林豆蔻更衣。
林豆蔻展开双臂,倏地鼻尖轻动,闻到了大氅上有一股清浅的味道。
“这是……”她目露狐疑。
并不是药草味,是一种酒味!
就在此时,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王妃娘娘。”隔着屏风,徐清泓的声音像是幽魂。
林豆蔻目不可及,只隐约瞧见她身段纤纤,手里提着一只罐子模样的东西。
果然来了。
林豆蔻了然,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神针愣了一下,忙走出去,双手挥舞着驱赶她,道:“王妃娘娘在更衣,你进来做什么!快出去!啊?你的胳膊在滴血……”
说着说着,神针有些匪夷所思。
徐清泓冷冷一笑,回过身将围房的门反扣上。
“咔哒!”
林豆蔻隐约觉得事情不对,提着穿了一半的大氅往外走,一眼便看见徐清泓左手垂着,右手抱着一只瓷罐。
她的左手微微颤着,鲜血顺着她的腕骨一滴滴往下落,鲜血隐隐发黑,是有毒之兆。
而那右手拿着的罐子更是逆天,里面竟是有砰砰撞击之声。
神针咬着嘴唇,把她往外面轰。
“出去,快出去!”
徐清泓阴森森地一笑,一把掀开了罐子的盖子,道:“出去?现在出去了,那我岂不是白白被咬了?”
一颗墨黑的脑袋从罐子里猛然昂起头!
它嘶嘶地吐着信子,蛇信猩红。
一双蛇眸里毫无感情,冷冰冰的。
“啊!”神针尖叫一声。
“五步蛇,是五步蛇……娘娘,快跑!”
五步蛇是剧毒的蛇。
只要被咬伤,能不能捡回一条命都不好说。
“嘶——”
五步蛇整个爬出了罐子,将上半个身子立了起来,盯着场间几个散发着高度热量的人类,蛇信子吐得极为狂躁,好似下一瞬间就要咬下去似的。
林豆蔻歪了歪头,看了徐清泓一眼。
到了现在,她竟然还能藏住笑意,镇定自若。
徐清泓心内微微一晃,感觉自己似乎算错了什么!
林豆蔻拉住神针,摇头道:“傻神针,我们不需要跑。这大氅上喷了雄黄酒,蛇不会凑近我们的。”
“什么?雄黄酒?雄黄酒是用来专门驱逐蛇群的,可是这衣衫是徐清泓准备的,徐清泓怎么可能对我们这么好心?”神针呆滞了。
林豆蔻抬头盯着徐清泓,二人的视线在空中划出雷鸣一样没有硝烟的紧绷。
好心?
她是恨不得置她们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