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张白纸。”林豆蔻一面说着,一面把那页白纸丢在了一边,笑嘻嘻地抱住那份地形图,“还是地形图最重要,也算是我对那段丫鬟生活的回忆了。”
“你可以没出息,却不能丢我府上的人。”萧吟知眉头微挑,从她手里把地形图给抽了过来。
三两下撕了个粉碎。
林豆蔻一脸惋惜。
“吃完了?”萧吟知瞪了她一眼,随手把绳索拿起来,在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盘着。
林豆蔻双手抱拳,郑重地祈求道:“王爷,可不可以不捆?”
“给本王一个理由。”他眼波寒凉。
林豆蔻想了想,嘴角勾起一丝甜笑,声音娇滴滴的。
她左手抚上右手,手指白皙纤细,根根分明,指甲并未如其他贵夫人们一样蓄得很长,但是却养得极好,水葱一样白里透亮,圆润可爱。
“王爷,这双手要是再捆,就捆出问题了。还是让这双手好好的吧,等回了王府,我也好给王爷刺绣些什么香囊呀、团扇呀,就当是给您赔罪了。”
萧吟知的视线变得幽暗,宛如深海上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旅人若是不及时躲避,就会遍体鳞伤。
又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把靠近过来的任何人都卷进去共航。
林豆蔻却敏锐地从视线里读出了别的意思,她嘴角微微一抽。
果不其然,她听见萧吟知意味深长地道:“你的心意,本王心领了。除了团扇和香囊外,你的手,本王另有别的用处。”
切,男人!
林豆蔻一阵恶寒。
直到萧吟知离开马车,他都没有再把林豆蔻束缚起来。
那个监视着她的丫鬟也并没有再上车。
她松了一口气,慢慢松开紧握的手,摊开手掌时候垂眸,看到手心里明显的指甲印。
林豆蔻确定自己周围没有别人以后,把那张白纸给摸出来,揽在怀里捂了捂,随着温度攀升,那张纸上逐渐浮现出了星星点点的字迹。
末尾,还有宁夫人的签印。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安下心来。
幸好她在让宁夫人写证词的时候留了个心眼,用了自己特制的墨水和宣纸。
这种笔墨只有在温度升高以后才会让字迹显形,要是一般情况下,看着不过是普通的干净的纸。
还好萧吟知不知道,如果萧吟知知道了,会站在太后那边还是站在她这边,并不好揣摩。
此事干系重大,在尘埃落定之前,林豆蔻不希望会有其他的变数。
马车外,萧吟知望了安新一眼。
那意气风发的狼尾少年已经筋疲力竭,步履蹒跚,嘴唇干裂,但是却依旧跟在马匹的后面,强撑着不肯倒下去,硬咬着牙倔强固执。
“把他关进囚车。”萧吟知淡淡地吩咐。
“是。”暗一立刻下去办了。
暗二心里直犯嘀咕,囚车可比拴在马尾巴后面跑舒服多了,王爷难道是菩萨心肠,突然对人转了性子?
“暗二,你过来。”萧吟知倏地道,“盯好王妃,她若是与什么人接触,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都要禀告给本王。”
王爷这是把抓奸的重任交给了自己?
“是!属下一定会抓出那奸夫的!”暗二双眼发光。
“不是奸夫,”萧吟知视线冰寒,冻人三尺,“王妃已经对宁何佑在湖州的老宅起疑,怕是早就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