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淮把玩着佛珠,转动的速度越发加快。
林豆蔻端详着他脸上的微表情,但笑不语。
想打人!
看我不玩死你们!
萧辞淮终归忍耐不住,对苏宛道:“母后,有些话,您实在不应该说。这里人多眼杂,明日便会有谣言流传,若是有人胆大包天造谣您妄图篡位,或是您与朕母子不合,那朕心中必然痛极!”
轿辇上的人垂眸一刹,掩饰住了眸底的野心熊熊。
皇帝他做足了好儿子的姿态,但是这些话里面的用词可不轻。
而且,的确是她方才失言了,若是在私下里自然是无所谓,可以随意拿捏林豆蔻,可是被林豆蔻抓住了在众人面前的错漏,那些前朝的文官们还得让皇帝去多加敲打,否则,她在前朝的名声要大受打击。
很多事情也就难以展开了。
其他时候也就罢了,刚好她最近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势力遭到明里暗里的削减,如今是一点错漏都出不起。
苏宛想了想,咬着牙关道:“皇帝,哀家说得不对,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服软服得十分不甘心。
萧辞淮只装听不懂她话音里面的不情愿,含笑道:“您是朕的母亲,朕如何会与您计较呢?只是,出了这档子事,史官多少会置喙两句,您避避风头,下个月的亲蚕礼就不便去了,在宫中颐养天年吧。”
“你……”苏宛脸上的面具险些破裂。
亲蚕礼是大日子,她这个当太后的不去刷脸,难道机会要给了皇帝那些小嫔妃么?
实在是荒唐!
她打落牙齿和血吞,恨恨地瞪了一眼林豆蔻,都是怪这个女人,要不是这个女人巧舌如簧,她怎么可能丢了这么大的人?
苏宛吃了这个哑巴亏,却不肯放过林豆蔻。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皇帝处置,哀家没什么不情愿的。只是,哀家瞧着墨王妃精气神极好,不像是胎动不适的样子,难不成方才都是在欺瞒哀家和皇帝的?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林豆蔻委委屈屈地行了个礼,小声嘀咕道:“太后娘娘,妾身身为女子,本该与您最贴心,可是妾身却站在了皇上和公正那一边,您心里不舒服,想要对妾身发泄,妾身任打任骂就是了,可是您怎么能污蔑妾身呢?妾身真的好难过……”
她说着说着,便抽出帕子,去擦眼角子虚乌有的眼泪。
这番话绿茶到了极致,把苏宛险些恶心吐了。
还任打任骂?
刚刚要把你拿下,你看你张狂那样子,再给你一把刀,你怕是连哀家都要砍死了,还任打任骂呢!
真是个该死的女人!
林豆蔻只当感觉不到苏宛要杀人的眼神,站在原地表现自己的弱小可怜和无助。
那些话太后听得难受至极,萧辞淮倒是听得顺耳。
“墨王妃,你要是身子的确不适,便早些回去休息吧。”皇帝拍板,算是把林豆蔻大闹后宫的事情一笔揭过了。
林豆蔻心中一喜,笑意攀上眉梢,却听见苏宛轻笑一声,软绵绵地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