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
“大人,长公主她……”
魏玠不耐地打断,“如果还是为了李家的事,无需再向我禀告,打发了便是。”
门房拿出一封信。
“这次是信。”
魏玠接过信,打开看了。
寥寥几言,很快就能看完。
门房清楚地看见,大人的眉眼舒展开来,没有先前那么紧绷。
也不知道信上都写了什么。
旋即,魏玠收起信,吩咐下人。
“备马车。”
“是,大人!”
夜深人静。
城郊僻静处,凉亭内点着灯。
马车停下后,下人提着灯笼,为魏玠照明前面的路。
月光一缕缕的落在附近的江面上,平添几分幽寂。
昭华早已等候在凉亭内。
她身边除了阿莱,还要安柔公主给她的几名高手。
见到魏玠过来,她就让他们先退下。
魏玠同样没让随从跟着,独自一人进入凉亭。
石桌上摆放着茶点。
昭华淡淡地开口。
“今晚月色很好,不知能否入魏相的眼?”
魏玠入了座,端起她亲手泡的茶,放在鼻尖轻嗅。
“公主的手艺不错。”
昭华自我调侃道。
“点茶的功夫,不如魏相擅长。”
魏玠眉峰微敛。
想起当初为了做好她的驸马,他曾和其他驸马一起学习点茶、烹煮。
回首过往,他不后悔做的那些,只后悔没做的。
比如,他们那时虽成了婚,可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他轻抿了一口茶,并不担心她会在茶里动手脚。
昭华用寻常口气说:“和李简相看,是安柔姑姑的意思,事实上,我们彼此都没有那等想法。”
魏玠放下茶盏,脸色有些变化,不似方才那样放松。
今晚他来赴约,是因为她在信上写,想与他叙叙旧,不谈李家的事。
“公主是觉得,我针对李家,是因为嫉妒你和李简?”
问完,他又马上答了。
“若是如此,那便是公主多心了。
“臣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边境稳定。”
昭华没有急着回驳。
她看着外面的月色。
圆月当空,周边星辰璀璨,甚是好看。
仿佛一个美梦,将他们罩在其中。
“我们许久没有心平气和地坐下说话了吧。”她缓缓道。
魏玠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
“嗯,许久了。”
昭华回眸看他,“其实,我们没必要闹得这么僵。仔细想想,就算做不成夫妻,也能做好友。”
魏玠冷笑一声。
“公主这么快就忘了,太上皇的所作所为么。”
“是啊,我不该忘的,那毕竟是我的父皇。”昭华眼中含着深深的无奈。
魏玠视线辽远,继而道。
“李老将军不除,边境守军便是大患。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昭华状若无意地问:“那李简呢?总可以让他留在皇城吧。他性子单纯,不懂那些尔虞我诈的事……”
魏玠反驳。
“在朝为官者,没有单纯的人。”
他态度坚决,果真是没有一丝余地。
昭华叹了口气。
“魏玠,你要我怎么向你服软呢?我身边可用的人寥寥无几了。”
魏玠油盐不进。
“公主已经有个巡防史了。不日,罗生也要回到皇城为官,他们会是你的左膀右臂。”
“可我……”
魏玠直言不讳,“公主既然敢回到皇城,就该堂堂正正地赢我,如果是想让我手下留情,那不如一直待在昌平。”
忽然间,一随从跑来。
“大人,宫中生乱,李老将军救驾有功,皇上特封他为忠义侯……”
魏玠当即看向昭华。
如此简单的调虎离山,他竟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