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不是很好吗?”甘弈故意揶揄她:
“何必到我这茅屋草舍来委曲求全。”
江沅听了火大。
她是想住在沈府吗?之前被狗官从大牢里捞出来,她匿在沈府是为了保命。
眼下,还是为了保命。若是真相被揭穿,怕是不待她逃出平津城,人就做了沈初的刀下鬼。
她怎么觉得,沈初最近看她的眼神……已然不太对了。
“阿沅?”明欣见她发愣,轻轻推她一下。
“做贼心虚。”甘弈替她回答。
江沅懒得跟他争辩,干脆翻身上树,把扎了一半的风筝留给他做。
清风过处,飘来淡淡花香。
江沅顺手摘了朵海棠。
她想着把花抛给明欣,只是风一吹,那朵花便打着旋儿落到了甘弈头上。
江沅:……
“什么时候改当采花贼了?”甘弈把花抖落下来,皱起眉头。
江沅侧过脸去,装作没听见。
待到绵纸上的浆糊干透,纸鸢便算是完全做好了。
“走,去试试看。”甘弈拿起纸鸢,对明欣道。
不一会儿,江沅便看见一只白腰雨燕从院墙外徐徐飞起。
那燕子活灵活现的,在风中轻轻抖着翅膀。
江沅倚在树干上,眯起眼睛,看它一路飞过了墙头树梢,恣意张扬,扶摇直上……
忽而起了一阵大风,把枝头的树叶翻卷成一团,挡住了江沅的视线。
蓝天上的雨燕朝更高更远处猛冲几下,把拴在身上的麻线绷得笔直。
明欣手里的线轴顿时一紧,翻腾着想要跳出掌心。大风吹乱了她的长发,把素绢
裙角高高扬起,像是要把人和风筝一道刮走似的。
甘弈快走几步,紧紧攥住她的手。
雨燕在天上躁动不安地翻腾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随着风势减弱放弃了挣扎,重又平静地飘在空中。
明欣望向纸鸢,长舒一口气:“我方才还以为它要飞走了。”
“不会走的。”甘弈低声道。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她永远留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