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
她今晚来这里,不是要与人闲聊。既然城里真的没有守兵,那这笔账也就算不到眼前这人身上。
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滥杀无辜之人
。
虽是没有等到回答,但罗平心里有数。
他自己也是武官。
如此好身手并不多见,还有少年眸中这股恨意……
“逸城正是用人的时候。你若当真心里有恨,不妨留下来与我一道杀敌护城,保一方百姓。”
看着江沅离去的背影,罗平脱口而出。
……
话说的慷慨激昂,实际上不啻于把人留下来送死。
城中,区区一两百人。
贼匪已经到了城外。
之所以没有动作,大抵是他们还摸不清城里有多少守军,心有忌惮,不敢贸然攻城。可城中空虚的事情不可能瞒太久,只要对方稍一试探,真相马上就会露馅。
衙署。
罗平对着桌上的舆图,眉毛拧成个川字。
他没想到,这少年貌似读过些兵书,还能看懂舆图——
只是瞧着图上的朱笔标记,他的感觉更不好了。
一千人马。
就算一命抵一命,他也护不住逸城。
送出去的消息还没有回音。这并不奇怪。官差绕开贼匪去到府衙需要时间,府衙那边得到消息,调派人马也不是眨眼便能完成的事。
远水解不了近渴。
至于城中,罗平也想了办法。他让手下在城中临时召集了一批募兵——都是青壮年男子,大约有三四百人。
但这不过是临阵抱佛脚。让一群从未操练过的“民兵”上阵杀敌,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罗平攥紧拳头,恨得牙痒。
若是此时陆云朝站在他眼前,他真能立马抽出刀把人给碎尸万段。
江沅
捻起朱笔,低头对着舆图出神。
额前碎发堪堪挡住一双明眸。
罗平看不清她的神情,只见着那支朱笔在纤白指尖慢悠悠打转。
一圈,又一圈。
半晌,江沅抬起头来:
“给我一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