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将身上的弦把玩在手,想到嘲讽自己的那个家伙,心下恶劣间用力地一牵,寒静梧便冒着冷汗伏倒在地。
下一刻众人的视野里迸溅了红色。
蓝衣的少年硬生生拔出了弦,一根一根剜着血肉,更为发狠地望向意图操控他的人。
秋柚眼皮一跳骤然上前,取出灵药一抹儿倒下去,焦灼地盯着血肉重新生长。
“多谢。”
寒静梧低低地道。
这时能听出他克制着的虚弱无力,但这人的神色又分明是决绝的。
“疼啊。”
许一陵感同身受般戳了戳肩上的弦,又犯怂地触电般缩了回去。
“真有意思。”江幕都为此怔了一怔,看戏般姑且收手放过,“那我便多留你一会儿。”
“江师兄。”
左泽忽地叫了他一声,“我有义务代吕峰主问一句,城中诸事可是你本心所为?”
江幕沉默了几息,面上的神色纷呈不一,又是痛苦又是冷酷。
七条银白的弦乍然明灭,照出了他脸上的阴影。
“当然。”江幕淡淡一笑,“今夜我在塔楼恭迎诸位……匡扶正道。”
“这位道友既已入魔。”
左泽得到了应有的答案,从容抱剑拱手一礼,“我们是要帮帮的。”
“哼。”
檐上的身影消失无迹。
…
当夜。
朦胧的雨滴落在乌黑的眼睫上,啪地化开了一片冰凉的水雾,水雾里交融了烟红和碧绿的色块。
秋柚用手背抹了抹眼。
“把伞打好了。”
左泽叮嘱她。
秋柚握正了倾斜的伞柄,心神不宁地看向红墙绿瓦。
夜夜下雨的城唯独没有卖伞的店家,城中修者又不是金丹元婴,稍稍一动神念便能雨雪不沾,没有自带伞的人就只好穿行雨中。
好在左泽会做些小玩意儿,就地取材赶工了几把伞,面色苍白的寒静梧最好要打一把,熟识起来的许一陵再分走一把,他和小师妹当然也要各自一把,其他人却就没有余力去管了。
“闲着和二师兄学的。”
廊中制伞时他拉扯起了家常,很快让许一陵加入了对话,两人东一句西一句地唠着,山雨欲来的气氛松快了不少。
寒静梧那时就盘坐在角落养神,偶尔会打开淡蓝的面板写写画画,秋柚抱膝坐在另一边安静盲打,其实两个人都不知道在聊什么,但就是莫名其妙地能聊下去。
她还解释了自己没那么厉害,实不相瞒也是个炼气的小修士,不过家族里有位化神期的长辈,能够临时把力量借用给她,顺便表示会把他的感谢转达给那位长辈。
“这么快就找到线索了。”
周八泽不远不近地感叹,瞥着自成一组的四人,“焦尾公子灵化的遗骸果真就在其中?”
得知了城中怪事的始末,弟子们聚集在塔楼的芭蕉林外,进度比原文不知快了多少。
“而且没想到江师兄是罪魁祸首。”
有位弟子忧怒交加地攥紧了拳,“亏得我们都想着来救他们。”
“我还是不愿相信。”
周八泽悲天悯人地摇头晃脑,“左泽师弟会不会误会了什么?”
“这位师兄好生聒噪。”
许一陵凑到秋柚这边嘀咕。
秋柚:“……”
秋柚缓缓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道友你在嫌弃我吗?”
许一陵委屈地指控。
“你嘀咕得太大声了。”
寒静梧有气无力地凉凉直言,有气无力是为了不浪费体力,刚恢复的身体毕竟还有点儿虚,但不妨碍他毫不留情地放开火力。
周八泽那边的人都看了过来,不怪秋柚慌得立马抹脚逃开。
“哦哦,没太注意。”许一陵却不忘质疑回去,“道友你的声音也不小啊。”
“我又没想嘀咕。”
寒静梧继续有气无力,“就是很聒噪。”
秋柚镇定地再离远了一点。
男主就是在明白直了地说给周八泽听吧。
虽然她的心里其实在暗暗拍手鼓掌,逃避视线焦点完全出于社恐本能。
谁让周八泽老是让四师兄蹚浑水。
“左泽师弟!”周八泽脸色有些挂不住,“你这是,这是,你这怎么管的人?”
“大伙儿都是朋友嘛,哪里需要谁管谁,他们开心他们的。”
左泽是知道小师妹怕生的,迈步把她挡住后乖巧一笑。
周八泽:“……”
可是他很不开心!
“好了好了,周师兄。”又一个弟子冒出来打圆场,“都是同门别吵这些,不要耽搁了正事,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