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了少女手里的缩地符,但他瞟了眼并不放在心上,道符破碎四散出灵光是件寻常的事。
下方传来了破口大骂的声音,平时克己复礼的仙门弟子,这会儿都禁不住有些崩溃。
江幕只是对着秋柚笑。
可惜对方的表情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秋柚的心情是很平静,心想果然反派的话不能信,而她一开始也想错了一件事。
寒静梧不会赌六次,那根本就不算赌,仅仅是坦然的筹备。
“他会赌一次。”少女骤然拔剑逼近,冷冷架上他的脖颈,晦涩难懂的话轻若无闻,“那我也是。”
焦尾公子的手停顿在她头顶,只差天灵穴上的一根弦,她就会成为一张无声无息的木琴。
“胆大包天的小姑娘。”
江幕受迫之下及时让傀儡收手,“是我轻视你了。”
但他认真看了看秋柚,却又像是笃定了什么,主动往剑锋上凑了脖颈,凑出一抹鲜红的血线。
“你要向我提条件吧。”江幕满意地捕捉到她眼中的慌乱,“但是你敢把剑压下来吗?然后我的头颅滚落在地,我的眼睛在地上盯着你。”
秋柚不可抑制地抿唇,她想不出自己这么做,但握剑的手仍不放松。
“小师妹不敢。”
江幕无奈地摊手,正要再说什么,却被谁人插话。
“小师妹。”
寒静梧不慌不忙地当面密谋,“戳两下其他地方也行,死不了人正当防卫罢了,带回宗还能找医修治好,略施惩戒又救死扶伤可谓义举。”
秋柚觉得自己这么拿剑压着人,貌似不是多么正当的防卫,但她还是深为理解地撩动了视线,不紧不慢地巡视着江幕遍身,甚至扫过了一个微妙的地方。
江幕神情一凝。
死亡并不是最有用的威胁,最有用的是那个威胁的人,她表现得极有可能干出威胁的事。
“你误会我了。”秋柚和和气气地出声,“我不是不敢见血的人,我在凡间杀过鸡杀过鱼,也给死人量身做过寿衣,杀人的确还没有经验,可你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不介意我练习一些开胃小菜吧。”
“有点介意。”
江幕略为思索,诚恳给出答复,“要不咱们谈谈?”
他背后的手却猛地翻手下压。
秋柚:“!”
阴险无耻。
灵光霎时波动了四方上下。
可她却没有感觉到异样,只看到江幕异样的眼神,这人眼里多出一道身影。
秋柚心有所觉地偏开视线看了看,灵光来自另一只手里的缩地符。
“藏了道师尊的分神……”
她脑中过电般记起了这样的话,是刚见到师兄师姐的那天,二师兄弯腰看了缩地符后所说。
“玉烛尊者!”
下方的不少弟子震神后激动得叫出声。
秋柚回头看去。
修长的手指抵住了焦尾公子,白衣长身的人同一时间回头,标志性的白纱对上她的缩地符。
“从这里把我唤出来的。”玉烛尊者若有所思地看向江幕,“另一个承载的容器被毁掉了。”
“玉烛尊者。”
江幕不敢轻举妄动地唤了声。
“我认得你。”玉烛尊者温温和和地应下,“吕峰主的亲传弟子,向宗门求救的江幕。”
秋柚见他们还聊上了,想给师尊解释情况,不要轻信江幕此人,情急之下却没准备好话,什么东西也说不出来。
“但我的小徒弟拿剑指着你。”玉烛尊者先对她笑了笑,像在无声告诉她别慌,这才继续温和地说道,“看来你做了很不好的事。”
“我有多不好我不知道,玉烛尊者对徒弟可真好。”
江幕不知被什么触动到,垂下头握紧了拳头,一骨碌地发泄出来,“我的师尊就不缺亲传弟子,每年他都会收几名亲传弟子,我们的待遇却和内门弟子一样,想学什么自己去内门的书院,别说关心一下我们的境况,就连指点两句修炼都很吝啬。”
“我记着吕峰主事务繁多。”
玉烛尊者对此回忆了一下。
“莫非是想让我体谅师尊吗?既然如此又为何要收我为亲传,让我安心当个内门弟子便好,我也不至于平白添些妄想。”
江幕恨恨地向下一指,玉烛尊者对徒弟好,这般场景反而令他失控,“师尊可知道因为他凉薄的放养,才让周八泽这样的人钻了空子,几乎要把某个弟子毁掉的时候,他也还是让我们自生自长,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样子,什么样子——”
他气息断了一下,忽地就无力掩面,“师尊为何什么也看不到?”
“我又怎么惹一身腥了。”周八泽义愤填膺连连叫屈,“玉烛尊者明鉴,我实在受不了我这师弟了,他把我们的同门害了多少,现在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