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的如此僵硬。
至少加上些语气词,例如“你爱回不回呗”、“你爱回不回哦”、“呵呵你爱回不回”之类的等等,好让我自己在回忆的时候少一条他是被我气走的理由。
但是,那个时候我只是硬邦邦的将话扔在他脸上:“你敢不回来试试。我就赖死在这个地方。”
刘丧的眼神藏在因为变换角度而反光的镜片后看不真切,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妥协了:“你往后退三步。”
我听话的退了三步。
他哑然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温和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刚刚我两之间的争执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说:“这个时候你倒是听话了?”
我没有笑。只是不知缘由的再一次重复的把话恨不得钉进他的脑子里:“我会等你回来的。”
“知道啦知道啦,”他也上前一步,伸出的手臂似乎想落在我的头上,可是半途中转了个弯指向几个地方,“那里、那里、还有那里都有监控摄像头,连着学校门口的警亭,他们能拍到最远的距离就是我现在的位置,你如果要等……就站在这里等我。不要再往前了。”他犹豫了一下,“……不安全。”
“好的。”我一口应下,“我说了,我会在原地等你回来。”
刘丧露出一脸“也不知道这人的话能不能相信”的无语的表情,最后叮嘱到:“如果有什么危险,你立刻喊我的名字,我能听见。”
他落入枯木残枝之前给我留下的是一张幼稚而得意的笑容和一句话:“我听力是很好的喔。”
……
骗子。
他最后一次骗了我。
刘丧的耳朵一点都不好。
如果好的话,怎么可能听不见我撕心裂肺的哭嚎。
那天我在原地等他。等到太阳下沉压下所有暖意,寒意萧瑟从地底蜂蛹而出。等到老师用成绩威胁利诱到软言相劝不成摇头离去,等着保安看着监控找到面前强行将我拖离。
我指着那片黑暗的山坡:“刘丧!刘丧还在里面呢。”
当时,老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他早就交卷了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让我等着,我看着他从前方消失。
我小跑一路从校内扫到校外,热闹的烧烤摊人声鼎沸,也依旧不见他的人影。
暖宝宝的余热散去,在我的身上变得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