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虽然是没有实权的宗亲,但是到底不是宁国公如今能够得罪得起的人。
宁国公自然是清楚事情的利弊,不管自己儿子是因为什么把人打了,护犊子心切的汝南王想来都是要记恨在心的。
这世子可是汝南王唯一的嫡子,自小如珠如宝的养大,怕是汝南王自己都舍不得打,如今让楚之衡打了,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说不过去的。
何况宁国公也是人精,刚才看那人说起事发经过的时候,楚之衡沉默但是咬牙切齿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所谓的开玩笑可不是什么楚之衡能够启齿的好话。
他也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的儿子,也只能是豁出去一张老脸给儿子求情了。
汝南王冷哼,并不吃宁国公这套:“国公爷可真是好家教,为着个玩笑,令郎就敢在本王母妃的生辰宴之上公然动手,殴打本王的世子。怪道楚家如今呢。”
对着宁国公骂楚家家道中落就像是对着楚之衡骂他吃女人软饭一样,都是朝着最痛处骂的。
宁国公的祖父开始,宁国公府就开始走下坡路了,到了宁国公手里,三代人的努力也没有挽回大厦将倾的颓势。
对于为宁国公府的复兴努力了一辈子的宁国公来讲,自己这一生的心血搭进去都失败了,这件事无疑是让他十分痛苦的。
可是面对这样的羞辱和讽刺,宁国公也生生地隐忍了下来,只是低着头更加谦卑:
“王爷教训的是,是我教子无方,才让小儿酿下今日大祸,王爷要打要罚我不敢多言,只是衡儿毕竟也算是事出有因,今日人多,我先代他赔罪,日后再带这孩子亲自登门向老太妃和世子致歉。”
末了还小心翼翼地问:“王爷以为可好?”
为儿子开脱了几句,又说明是老太妃的好日子,让汝南王不好真的发作。
在他自己生母的生辰宴会上真的收拾楚之衡,说出去也不是那么好听的。
汝南王听懂了宁国公的言外之意,他虽然不是很满意,也同样清楚今天这样的日子,自己还真的不能真的处置了楚之衡。
可是这也不代表他会就这么咽下这样一口气。
今天自己没有办法让楚之衡付出代价,但是他也绝对不会让楚之衡好过的。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楚之衡,拂袖:“今日是我母妃的大好日子,既然楚世子不是真心来祝贺的,那我这里也就不欢迎楚世子了。”
他看着宁国公错愕的脸色,脸上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宁国公家的好郎君,本王家里容不下这样的大佛,今日的事情是非也不好草草论断,就烦请宁国公自己领回去好好教育吧。”
这可是赶人的意思。
上门给太妃贺寿,却被主人家赶出去,还是被汝南王府赶出去,宁国公都可以想象,宁国公府以后在京城里头本来就艰难的处境估计要一落到底了。
但是眼下也没有办法,他如果不带着楚之衡走,留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何况汝南王的话都这样说了,他难不成还厚着脸皮留下?
就算是自己肯豁出去这张老脸,他看了一眼身后眼神愤愤强忍羞辱的儿子。
叹了一口气,宁国公无奈,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啊。
最后他只能是咬着牙,垂头丧气地向着汝南王拱手:“今日是我教子无方,惊扰了太妃娘娘的寿宴,他日一定登门谢罪。”
说完也不敢去看周遭的视线,转头拉着楚之衡就走。
楚之衡冷着脸跟着宁国公走,牙都要咬碎了。
他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汝南王世子,和他身边的人,眼里都是怒意。
汝南王世子冷笑,对上他的眼神看回来,并没有丝毫的惧怕。
他身份最尊贵,难不成还怕他区区一个落魄公府不成。
父子俩有几分狼狈的离开汝南王府,刚一出来,楚之衡就咬着牙:“父亲,那汝南王世子简直是欺人太甚!”
宁国公也清楚以自己儿子的心性,不太可能随便动手。
只是……
“那世子也是个家里宠着的霸王,你说你好端端的和人吵嘴做什么?”
楚之衡将前因后果都和宁国公讲了出来,宁国公脸色也阴沉了下去:
“竖子口无遮拦,却是过分。”
看着儿子,宁国公眼中闪过愧疚,抬手拍了拍楚之衡的肩膀:“这次的事情我们父子暂且忍下,日后你平步青云了,再血洗今日的仇也不晚。”
“咱们国公府眼下光景不好,若是曾经的荣光在,也绝不会今日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
说到自己的伤心处,宁国公也是难受得红了眼眶:“儿啊,你一定要替为父,也为你自己争气,记住今日的耻辱,奋发图强!”
楚之衡也重重地点头:“父亲放心,今日的事情孩儿记住了,有朝一日,一定会让汝南王一家为今日的羞辱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