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人在这里了,正在和朝中年轻的官员们聚在一起说些什么。
安阳公主刚刚被驸马接走游街,他们此时正是百无聊赖的时候,又都是同龄的郎君,虽然是君臣的,但是能说的话题也很是不少。
加上太子一向最是平易近人,所以倒也是相谈甚欢。
这样的情况下看来,想要给太子下药,江婉月根本无从下手。
但是她这段时间几乎都在研究这件事情,已经做好了万分的准备。
不仅仅是了解了公主大婚的流程,甚至要想到了要怎么样合理的接触太子的饮食。
今日是大好的日子,太子肯定是免不了要喝上几杯酒水的。
酒从酒窖里头搬出来,会由后厨的人专门将一坛坛美酒倒进酒壶之中,然后将酒送到宾客席来。
本朝一般宴请宾客都是用银制酒壶。不仅显示重视,可以防止酒水之中有毒。
独独太子钟爱玉石,安阳公主特意准备的是玉酒壶来招待自己的兄长。
这样一来,就能够很好地区分开太子的酒壶和寻常客人的酒壶。
而且因为寻常都是银制酒壶,太子身边更是会有专门验毒的环节,后厨也都不是很担心有人动手脚,一般来讲检查都是十分的随意的。
倒酒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的警惕。
所以虽然让一个丫鬟上后厨随随便便给当朝太子下药,但是下的是迷情药,银针是验不出来问题的,让人试酒也是不怕的。
这个药不是当时就发作的,而是慢慢地表现出来,跟喝醉了的状态很是相像。
等到太子几杯下肚,若是觉得醉了,自然是要找地方醒酒的,总不能在安阳公主的婚宴上醉醺醺的。
身为安阳的胞兄,这未免太过失礼。
等到太子离宴醒酒的时候,自然就是江婉月的好机会。
她看了眼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侍女,轻声吩咐:“我有些饿了,你为我去公主府的后厨讨要一盘糕点吧。”
侍女听了江婉月的吩咐,不敢说任何反驳的话,低头应了一声好,就转头向公主府的后厨走去。
离开前厅之前,她还看了一眼夏汝薇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她心里其实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并非对自己的未来完全没有一点预料,但是她同样也清楚,自己的命在这些贵人的眼中就是个好用的工具。
无非是有些利用自己的人良心一点,想到的是帮助自己免除后顾之忧。
但是另外的人却一心都是拿自己在乎之人的性命用来逼迫自己牺牲,来成全她的好前程。
侍女不是傻子,以前的江婉月就不拿自己当个人,一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拿自己出气,现在的江婉月也同样是一丘之貉。
虽然嘴上会说些什么人人平等的屁话,但是真的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和那些不拿下人命当回事的主子们没有任何的区别。
掩饰住眼神中冰冷的讥讽,她向后厨走过去。
江婉月没有丝毫的怀疑,她手里攥着这个丫头的家人,若是她敢背叛自己,江婉月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家人的。
她也许诺了,事成之后无论怎么样,自己都会请大夫帮这丫头的娘亲看病的。
威逼利诱,江婉月自觉已经是万无一失的安排。
其实要是没有夏汝薇插手,江婉月的安排确实是万无一失的。
但是偏偏有了夏汝薇在前,江婉月全盘的安排都相当于是作废了。
夏汝薇撑着下巴,慢悠悠地吃着桌上的糕点,等着江婉月行动。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侍女带着点心回来了,将点心端给了江婉月,向着她点了点头,示意已经完成了。
江婉月扫了一眼低眉顺眼的侍女,露出略带满意的笑容。
她捏了一枚糕点,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
公主府里头的厨子都是皇宫里的御厨,厨艺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这样好吃的糕点,不要说是外头的点心铺子,就是江婉月自己的那个时代,都很难吃到这么好的点心。
她眯了眯眼,品味了一下点心软糯香甜的味道。
这样的点心,她在穿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以来,也就是在皇后的宫里的那几次,还有就是这一回了。
看着侍女们为太子奉上玉壶,江婉月身子微微坐直,一瞬不瞬地盯着太子。
玉壶中的酒奉给太子,先是要银针试毒,然后再由内侍先饮一杯,确认无毒了太子才会喝。
催情的药对人体无害,当然是无毒的。
所以那壶酒,自然也没有被发现有问题。
太子毫无防备地喝下了玉壶里的酒。
江婉月站了起来,此时安阳公主应该刚刚游街完成去皇宫向帝后和太后见礼。
她的时间还是十分充足的。
她悄悄地离开了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