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淡笑:“您想试用哪种方子都行,我就跟您跑跑腿。”
她既然已经把方子贡献出来了,自然就是任由郭大夫处置。
更何况那是古人的方子,本就是医者为了治病救人研制出来的。
现在能够派上用场,便是真正地造福百姓,想来那些古人也不会怪罪。
郭大夫兴奋地道:“这些还要多谢你啊,陆远家的。”
听着他这个称呼,程清哭笑不得,“郭大夫,我有名字的,你可以叫我程清。”
总是叫她陆远家的,陆远家的,未免太奇怪了。
她又不是陆远家的阿猫阿狗,也不是陆远的附属品。
郭大夫闻言,微微一愣。
他们都习惯了,跟随夫君称呼他们家的小娘子。
倒是从来没问过,那些娘子们的名字。
以至于,到了程清身上,他也没想过要打听。
郭大夫思及此,有些不好意思,“是我的不是了,程姑娘这么厉害,应当青史留名。”
程清闻言,失笑道:“郭大夫,并非我厉害,才想要让你或者后人记住我的名字,我本来就是一个独立的人,无论男女,我先为人,既然是人,就应该有自己的名字,不是吗?”
郭大夫愣了愣,看出来,程清表面上看似是在开玩笑,其实说得很认真。
而且,她说得似乎很有些道理。
无论男女,皆为人。
就算是村头谁家的阿猫阿狗,都可能有名字,又何况是个人。
历史上有才干的女子,也多了去,可真正被记住名字的却很少。
以前郭大夫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想来,似乎确实有些不对。
郭大夫望向程清,拱了拱手,正色道:“程姑娘说得是,在下受教了。”
程清连连摆手,“郭大夫言重了,这有什么教不教的,只是理论不同观点不同罢了。”
郭大夫却正色道:“你说得很对,以前是我狭隘了,往后我会注意的。”
程清微微一笑,“那就多谢郭大夫了。”
郭大夫见她并没有真的生气,便也放下心来,重新说起方子的事儿,“其实这次的方子,若是行之有效,真的摆平了这次的疫病,程姑娘确实可以名垂青史。”
程清刚想说,自己倒是不在意这个。
她也不想窃取古人的智慧果实。
就听见郭大夫又说:“不过,若是想要青史留名,程姑娘还得为这两个方子,取个名字才好。”
昨天,他就没来得及问,这两个方子可有什么名字。
程清闻言,微微一顿,“我倒是不想留名,但这两个方子,确实得取个名字。”
郭大夫便追问道:“那程姑娘可有什么想好的名字吗?”
程清想了想,“那七味药的方子,便叫做达原饮,另一个便叫做解毒活血汤吧。”
既然是古人的智慧,那就还沿用古人取的名字好了。
程清说着,顿了一下,又道:“对了,昨日郭大夫走后,我想了想,想起来这两个方子,我是从哪里得来的了。”
郭大夫瞬间来了兴趣,“哦,是哪位高人研究出来的?”
程清便说出那两位古人的名字。
末了,她还补了一句,“若是郭大夫将来要写医书立转的话,这两个方子的标注,便写上这两位的名字吧,原就是他们想出来的,我不敢邀功。”
郭大夫暗暗地咀嚼着那两位的名字,有些疑惑:“如此当世大能,我竟从未听过,不知这二位平日是在哪里坐诊?居住在何地?”
程清挠挠头,“我也不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他们当时只是游历,经过此处,我听他们闲谈,才记下这两个方子,旁的就不知道了。”
郭大夫闻言,甚是遗憾,“那真是太可惜了,若是知道两位的住所,我必是要去登门拜访的。”
有才者之间,都有些惺惺相惜的心。
郭大夫对这两位在这个基础上,更是多了几分敬佩。
特别想看看,这两位是何等的龙章凤姿。
可惜了。
郭大夫忍不住叹息。
程清只得干笑。
她总不能告诉郭大夫,这两位压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程清保持着沉默。
好在郭大夫跟程清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也没再追问那两位的下落。
程清见他神色疲惫,将水囊递给他,让他喝点水,便先行休息。
这一路去郓城,牛车得小半日的路程,郭大夫正好可以歇息歇息。
到了郓城,才有力气干活。
郭大夫想一想也是,他现在看着精神,但全靠方才谈话间的兴奋顶着,身体早就累够呛了。
确实应该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