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积压在公安局上方多日的阴云终于消散，所有公安们都喜气洋洋，准备去抓人，临出发时赵睿抬手把他们给拦了下来。
他觉得这些证据出现得太凑巧了，就像有人不想他继续调查下去，故意让他找到的一样，而且他与副局长共事多年，对方的性格他也算了解，虽说一门心思想走捷径，却是个胆小怕事的，根本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来，只怕是个推出来的替死鬼。
“安排几人去把副局长秘密带回来就行，剩下的继续调查常家那边，有发现立刻通知我！”
命令刚下达还未实施，局长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赵局长，你们局里发生的事情上面已经知晓了，好几位领导都对你的工作效率很不满意，你是个聪明人可不要在这种时候犯糊涂，赶紧结案，不要因小失大。”
对方的言下之意，赵睿自然能够听得出来，无非就是真正充当赵忠德保护伞的人与上面的某位领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如果不想惹得对方不快影响到家人，最好就此打住，不要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胸口处像堵了团气不上不下，格外难受，赵睿黑着脸挂断电话，右手攥成拳头重重在办公桌上砸了好几下，宣泄着内心的怒火，“这群人，简直是令人发指！”
屋内闹出的动静不小，把等候在外面的公安都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着禁闭的房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良久后，有个胆子大一点的，小声嘟囔了句，“局长好像很生气，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十几号人整齐的摇摇头，那股子压抑的氛围被驱散大半，七嘴八舌的低声讨论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测都有。
“你们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猜肯定是案子有了什么变故。”
这话刚说完，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赵睿冷着脸走出来，心情肉眼可见的差，“马上去把副局长一家人抓回来，连夜审讯，尽早结案。”
“是，局长！”
众人迅速站好，挺直脊背回应了声，脚底抹油似的三两步就跑出了公安局，唯恐稍迟一步就会被波及。
副局长家。
王朝霞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今年儿子难得能提前回来过年，她一大早就出门买了不少菜，准备好好漏一手。
半个小时后，她端着最后一道菜出去，冲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儿子道：“建军，快去叫你爸爸下楼吃饭。”
“好。”
杨建军应了声，起身刚走到楼梯前，门外传来阵急促的敲门声，砰砰砰的闷响在安静的夜里有些许压抑。
他调头快步上前打开了门，借着院子里的灯光，瞧见外面站着十来名公安，顿时愣在了原地。
“是谁来了？”
半天没听到说话声，王朝霞端着盛好饭的碗，一边问一边往门口走，看到这幕心底骤然生出种不好的预感，杨康作为副局长，平时确实有不少公安来这边找他，但一次来这么多人还是头一次。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她的身体一震，手里的碗也掉到了地上。
啪！
清脆的声音把杨建军从失神中拉扯回来，他定了定心神，对着站在最前面的人问道：“你们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副局长在吗，我们要带他回公安局接受调查，麻烦你让他出来跟我们走一趟吧！”
公事公办的口吻让两人的心均是往下沉了沉，王朝霞更是双脚发软，身体直直的往下坠，眼看就要摔坐到碎瓷片上，杨建军冲到她身侧，扶住了她。
“妈，你没事吧？”
有了支撑，她总算找回点力气，在他的手臂上轻拍两下，示意自己没事后，盯着公安们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出句完整的话来，“老杨，他做错啥事了，怎么这么大动静？”
终归底共事多年，看到杨康的妻儿这幅模样，大家的心里同样不好受，不约而同的低下头没有做声。
而同样也是一种回答。
“这怎么可能！”
王朝霞摇着头不愿相信，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滚，声音也颤抖得厉害，“肯定有什么误会，他不可能犯大错的，你们一定要证明他的清白啊！”
“嫂子我们也帮不上忙，证据都已经找到了。”
得到这个回答，王朝霞心中最后那点希望被打破，顿觉一阵天旋地转，双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妈！”
杨建军惊呼出声，苍白的脸上满是担忧与惊慌，为首的公安正打算帮忙把人抬到沙发上躺好，就听见楼上传来声枪响。
“不好，出事了！”
与后面的人对视一眼，动作整齐迅速的上了二楼，抬脚踹开反锁的书房门，抬眸就看见杨康坐在椅子上，嘴里含着的枪口正冒着白烟，显然是畏罪自杀了，众人心中唏嘘不已，片刻后领头之人叹息一声，道：“把屋子里搜查一遍，带尸体回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