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墨修衍和身边的女人对视，相顾无言。
最终还是云浅先开口，“都进警局了，你不去不合适，去呗，我心眼儿虽然小但也不是不讲道理。”
墨修衍看着她，眼底翻涌的浪潮已经慢慢隐匿下去，瞳仁漆黑。
“不要阴阳怪气。”
他叹了一声。
拽着她手腕往里走，云浅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乖顺地跟着他的步伐，没有反抗。
到衣帽间，男人松手。
“换衣服，跟我一起。”
“哈？”
墨修衍手臂撑在她身后的衣柜上，姿态慵懒，“以免今天过后有数不尽的麻烦，这种事情你跟在旁边比较好。”
“给你十分钟。”
他转身出去。
云浅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有两秒的时间……觉得他真是帅麻了。
东区警局离得有些远，赶过去需要四十分钟。
云浅在车上小睡了一觉，醒来时男人已经帮忙打开了车门。
她云里雾里，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完全随着身体的本能前行。
突然，垂在身侧的手被拉住。
“好好走路。”
她转头看去，男人侧脸冷峻刚毅，迷人的五官在灯光下惑人眼目。
还没走近就听到审讯室门口闹哄哄的声音，地痞流氓说话，怎么听都不会悦耳，更何况还是喝了酒。
“警察同志，我都跟你说了，是她自己发骚勾引我们，怎么不信呢？”
“是啊……谁弱谁有理呗？”
“真这样，是不是干了她我们还能嘤嘤嘤告她个强、奸？”
男警察忍无可忍地厉声喝道：“闭嘴！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吵吵什么？！”
三个黄毛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再说话。
浑浊的夜晚，警察局灯火通明。
朱黎身上披着一条毛毯，独自坐在角落里，脸上酡红，挂着明显的伤痕，微微缩着肩膀的样子，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我见犹怜。
门外的男女并肩走进来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
但只看了一眼，她再度低下头。
“墨先生。”
一个警员起身迎过去，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朱小姐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只跟我们说让联系您，您看……”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墨修衍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女人，眉心皱起。
他跟着去见那几个流氓，留下云浅在外面。
她停顿片刻，转脚朝朱黎走过去。
女人几乎整个人蜷在椅子上，长发凌乱，也许是因为刚刚受到惊吓，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朱黎。”
“……”
朱黎抬头，幽幽看着她，发红的脸颊和眼眶，柔弱中带着狠气，“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么？”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云浅目光坦然，视线划过她的脸和脖子，伤痕太明显，“但到这儿看到你，我只觉得可怜。”
一个女人要用侮辱自己的方式留住一个男人，不管成不成功，必然是可悲的。
“你给我装什么高高在上？”
朱黎咬着牙，“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修衍，你要脸么？”
云浅啊了一声，“我想你误会了，是墨修衍怕我误会，非要拉我来的。”
“我不信！”
“你要自欺欺人，那我也没办法咯。”
云浅耸耸肩膀，侧身看了眼另一边，“失陪哈朱小姐，我要先去看看我男朋友。”
她皮笑肉不笑的扯动嘴角，不顾朱黎杀人的眼神，抬脚离开。
三个流氓都被拷在审讯室门口，先映入眼帘的是男人宽阔的背，云浅站在拐角处，双手环胸。
墨修衍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戾气，光影恍惚里，看不见他的表情。
左手食指和拇指在捻动，很慢，很重。
他在忍耐。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别说是喜欢了这么久的小青梅，就是一个邻家妹妹出了这种事，也会让人气愤难当。
“墨先生，之后我们会整理证据移交法院，您看……”
“有什么需要配合的，随时联系我。”
之前叫嚣的几个人此时一言不发，低着头，他们都清楚面前的人惹不起，等面前的压迫感消失后，才继续和警察逼逼赖赖。
墨修衍走到面前时，云浅已经收起了表情，轻声问：“处理好了？”
他眉目阴沉，“嗯。”
云浅被他眼里的阴霾烫了一下，手心握了握。
“那，我们送朱小姐回去？很晚了。”
墨修衍迈出的脚步突然一顿，身上阴沉沉的气息仿佛更重，转过头来冷笑了声，“突然这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