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山夏日灯祭的当天晚上,三个年轻人一起去了举行祭典的临镇。
他们是骑机车去的,两个当地的朋友各开了一辆,三宅千彰坐广照的后座。
灯祭很热闹,那些夜晚中闪耀,汇聚成长河游行的竿灯,单看就好稻秆,上面放出璀璨光芒的盏盏提灯则象征着金黄色的累累稻穗。
三个年轻人玩得很开心。
等到庆典祭祀,又参加完集会,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半。
三人今晚打算都住在较近的广照家里,于是便开车往回走。
一开始路上的车还是比较多的,因为有不少同样参加完庆典回家的人。等开了一段路,过了些路口,道路上车辆减少,直至最后空旷的乡下公路只剩下了他们两架机车。
就这样开着开着,坐在广照后座的三宅忽然注意到,原本一直跟在边上的介佑的车不见了。
好像是过了一个红绿灯的路口慢了一点,之后就再也没有跟上来。
于是两人便靠路边停下。
等了五分钟左右,依旧不见介佑出现,打电话也没有人接。
没有办法,千彰和广照只能原路骑回去找人。
回去的路上,他们倒并没有太担忧什么。
“可能介佑的车只是故障,打不着火了。”
大概开了一公里的样子,两人找到了介佑的车,就停在公路一边。
钥匙都没有拔。
广照上前试了试,果然车点不了火了。
但很奇怪,这里只留了机车,介佑人却不在。
于是两人只能再次尝试拨打对方的电话,同时在四周叫喊找他。
那段公路两旁都是农田,不见光亮,能听见田间蛙虫聒噪鸣叫。
电话刚打出去,就在附近的田边听见了手机铃声。
两人顺着声音找过去,终于看到了介佑。
他看起来像是被吓坏了,双眼圆睁,嘴巴也用力张开,脸上带着泪痕,满身泥泞。就那样子站在水田里面,保持着向前伸直双手的奇怪姿势,像个稻草人一样一动不动,无论千彰和广照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介佑的那个动作实在太古怪了。
给人的感觉不像是自己自然伸直手臂,反而是像有人在前面用力拉扯他的双手。
广照和千彰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但最后没有办法,两人硬着头皮下去将介佑拖上来。
又推又扛将他安置上广照的机车,最后是以广照坐在最前面,失魂落魄的介佑夹在中间,千彰坐在最后这样违规的方式,才勉强回了广照的家。
至于介佑那辆机车,只能拔了钥匙停在原地。
等回到家里,收拾了好一会,是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失神的介佑在此期间终于缓慢恢复了一点清醒,在千彰他们询问之下,断断续续,声音颤抖地说起了之前的遭遇。
“我的车坏了,打不着火。所以只能将车推到路边,想着打电话叫你们回来。”
“然后在公路的对面,路灯下面,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向我招手。那个女人……很奇怪,穿的衣服也也奇怪,直直站在有点刺眼的路灯下,看着心里毛毛的。”
“我朝她喊话,她没有任何反应,就是站着,保持向我招手的动作。”
“我感觉害怕,但是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就完全不记得了。”
听完介佑的讲述,千彰和广照都背脊发凉。
今晚的事情太过诡异。
因为是乡下的屋子,广照家的房间有好几个,他们本来是分好了房间的,但今晚就索性铺床褥睡在一起。
不知道是晚上的什么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千彰,好像听见了躺在边上不远的介佑含糊地,机械地嘀咕了什么。
他勉强撑起身子看向介佑的方向,看到自己的朋友依旧躺在被子里,没有什么动静。
于是困倦的千彰便又重新睡下。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他的这位友人全程都睁着眼睛,身体僵硬地躺着。
介佑确实在呢喃。
他说:“……还是要,回去啊。”
等到
之后,千彰和广照接到了介佑妈妈的电话,那位母亲哭着告诉了他们一个难以接受的消息——
介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