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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之中,有一道挺拔的身影,裹挟着轻灵的靛青色刀芒袭来。
仅此而已。
那些遮盖住他们面目的雾气也散开一些。
可是小幡姬月看到的场景却并不是这样。
在这里自言自语,一个人对话,做些奇怪的动作。
啪啪啪。
小幡姬月仍然看得见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雾气,但是与此同时,剧场的舞台和观众席位也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张三色的隈取吞吐烟雾,缓缓显现。
“……”
“不是刚才,其实已经半天了。”
雾气凝固成古怪的镜面。
当时还在家中的小幡姬月得知消息,便急急忙忙赶去现场,并且报了警。
登台的歌舞伎们们伴随着唱词和鼓点,按照有着严谨的节奏和韵律继续起舞,舞姿灵动而富有力度,像飞鸟盘旋,游鱼摇曳。
而后,又有一袭紫白襦袢从小幡姬月的身边迅速卷出来,拉住她飞掠向电光撕扯出的豁口……
“嗯,好像和我猜的差不多。”神谷观察着雇主的表情变化,“那么,下一个问题。夫人,你上午对我说过,说你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照片上的这场葬礼上。那么你知道,照片上的葬礼属于谁的吗?”
什么?沟通不了?
那就是小幡姬月办事不利。
小幡姬月就像是那些歌舞伎中的角色,一板一眼,按照既定的人生轨迹剧本,一成不变演绎着自己模范妻子的形象。
“神谷……先生?”
和台上表演的丈夫一样,她也是被观赏的对象。
神谷川拿出那张灵异照片晃了晃。
一道道死寂的直视目光,用力砸在小幡姬月身上,像是从深坑之上挥洒下来的泥土,想要将她活埋,压得她窒息喘不过气来。
“失格!”
就在隈取们即将触及到小幡姬月,就要将她吞没时——
“夫人,你看起来状态恢复了不少,我想现在可以问你些上午没问出口的问题了。”
小幡姬月来不及细想消化现在的情况,连忙问出自己所关心的问题。
她空洞的目光里倒映着舞台上刺眼的华彩和脂粉,像是忘记了周围那些不合理的雾气环境似的,安静异常,就是得体地坐着。
没错,好戏开场。
那些指责嘲笑的嚣杂声响持续不断。
凌乱的鼓点声响起。
下一秒——
台下的观众们穿着正式的和服,端庄地坐在席位上。他们当中有头发白的老翁老妇,也有年轻的男女。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被迫进行相关枯燥知识的学习,她对于这项艺术,甚至可以说是厌恶的。
“是的。比如说,这张照片你是从哪里来的?”
后续小幡姬月并没有回家,她就是撑着伞,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到了这片荒林里。
她知道观众席里,同样潜伏着一双双视线在盯着她。
“完全没有顾忌到小幡多门的声誉,没有顾忌到小幡家的名声。”
它又开口了:“你将维护丈夫家族的脸面视作自己的责任,因为你是旁人眼中的模范妻子,你是丈夫家族的外篇。”
三色隈取已经覆盖在了她的脸上……
周围的观众,台上的歌舞伎和乐师,他们依旧存在,只是保持着不动的姿势,所有人都直勾勾的面向自己。
但是她只要压抑住自己所有的情绪,只要这样去做就好了。
吊诡、神秘、幽玄。
这种情况下,神谷川也不能再继续作壁上观,想着把那个奇怪的隈取钓出来,而是选择了出手救人。
“两千万也不能白拿,戏散收场,到此为止了!”
舞台当中稍微突出,上方的灯光将雾气弥漫的舞台照得通亮。
去年他因为酗酒闹事,在一家夜店里和人打得头破血流。
雷光照耀之处,一片澄明清澈。
这点职业操守还是要有的。
好戏要开场了。
一直到刚刚,小幡姬月留下的那张灵异照片上,她的笑脸完全被三色隈取,而这位夫人本身则被卷入到层层叠叠的迷雾之中。
处理小幡姬月这里的事情费不了多大事,光靠他和般若出手就搞定。
但她就是不喜欢。
“已经没有再缠着你了,但我现在还不知道那东西实际上到底在哪里。不过放心吧,售后服务我会做好的。”神谷用事情告一段落的语气这样讲道。
因为学习过,所以她知晓歌舞伎文化的一切。
人群像是一条条半死的鱼,麻木地开口又闭口,他们发出的声音层层叠叠:
如同蚊虫般蠕动的雾气覆盖住了他们的脸,让所有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