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一次,庞统说对了。
这时他才回答了张飞的问题,说道:“翼德,如今的柴桑,宛如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鸡肋的比喻一出,庞统眼前一亮,顿时感觉十分形象。
连张飞也是若有所悟,露出了沉思的模样。
张明继续说道:“而且柴桑城下的事情,你也知道,守城的正是太史子义,虽说只有五百人,但想要强攻,恐怕牺牲不小。”
“与其如此,不如放弃,反正奇袭柴桑的目的已经达成,江东水军,没有十年时间,恐怕难以恢复元气。”
“翼德认为,夺取江东,需要十年吗?”
看着嘴角洋溢自信笑容的张明,张飞豁然开朗。
是啊!
与其在柴桑城下死磕,损兵折将的,反正都把水营和船厂烧得差不多了,还不如就此撤退,踹孙权屁股来得爽快。
紧接着,张明又解释道:“至于为何要放朱然回去,当然是为了让他继续猜忌太史慈,为日后收降太史慈,打下基础啊。”
“你们可知,朱然正是孙权同窗?”
张飞和庞统茫然相顾,显然并不知道。
张明点了点头,又道:“那你们可知,孙权的孝廉,是谁举荐的?”
张飞和庞统再度相识,茫然摇头,同样也不知道。
张明微微一笑,说道:“不是别人,正是朱然舅父,也是他如今的从父,吴郡太守朱治举荐的。”
“也就是说,他们一家,都是孙权的死忠。”
“朱然作为孙权的亲信,却不随军西征,而是在柴桑做太史慈的副将,甚至临战还拥有罢免太史慈主将的权利。”
“他在柴桑到底是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听闻此言,庞统率先醒悟。
紧接着是张飞,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张明谈论八方英才了,但还是忍不住赞叹道:“嘿,军师真神了,咋啥都知道?”
“要不是俺知道军师是南阳人,甚至都要怀疑军师是不是江东本地人了。”
庞统也笑着补充道:“张将军此言差矣,依我看啊,恐怕就是江东本地人,都未必能将这些事迹如数家珍。”
张飞听后,深以为然。
张明却是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又看向庞统问道:
“既然士元已知下一步是去寻阳和下雉,不妨说说,为何是这两地?”
听到张明的询问,张飞也好奇起来。
“是啊,为啥?”
“咱们直接从后面突袭孙权,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是更爽快吗?”
张明笑而不语,反而是示意庞统解释。
庞统清楚,这是张明在给他表现的机会,张飞是谁?那可是刘备三弟,是处于刘备集团真正核心圈层的存在。
能否得到张飞真正的认可,就看这一次的回答了!
庞统瞬间认真起来,略一沉吟,组织好措辞,才说道:
“统先回答张将军的问题,为何不能直接突袭孙权,原因有三。”
“其一,下雉地处吴头楚尾,是连通荆扬的要道,孙权不可能不在下雉设防。”
“因此想要悄无声息的过去,恐怕有些艰难。”
“其二,柴桑的消息,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孙权耳中,那时我军未必能够起到突袭的效果。”
“同时孙权对于后方的保护,也不可能不做。”
“其三,虽然张将军这次带来的精锐,都是精通水性的荆州本地人,但若论水战,恐怕不是他们擅长的吧?”
“更遑论对手,可是江东水军啊。”
庞统的分析,简明扼要,鞭辟入里,张飞一听之下,也是连连点头。
而张明看到庞统明白了他的深意,也不禁颔首,只要得到了张飞的认可,庞统就能尽快融入刘备的核心圈层。
紧接着,庞统又看向张明,说道:“至于为何是这两地,前人已有论定。”
“淮南伍被曾经谏淮南王,曰:‘略衡山以击庐江,有寻阳之船,守下雉之城,结九江之浦,绝豫章之口’。”
“也就是说,攻取衡山国而进击庐江郡,只要占有寻阳县的船只,而后坚守下雉城,再驻兵于九江岸边,就能断绝豫章的入口。”
“因此,军师准备坚守下雉,断绝孙权后路,同时占有寻阳,为来年开春攻占庐江做准备。”
“不知统所言,军师认为可对?”
庞统说的,正是张明所想的,这样让张明对庞统,充满了期待。
看到张明点头,庞统也高兴不已,就像得到老师表扬的学生一般。
不过他还有疑惑,于是问道:“军师,统还有两件事不解。”
“士元但说无妨。”张明做了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