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由范仲淹与韩章二人节度,这就加重了此职务的权柄。
没有那句话,副使很难有作为。
还有渭州团练使一职
当初卫渊是从都头一跃至代州团练使,官升数阶。
可杨怀仁本就是荡虏军副指挥使,升为地方团练使,名誉上是官升一阶,但从京畿之地到地方上到底是升是贬?
所以,文彦博才说,韩章过于武断了!
这句话无疑是激起了一众武将怒火,纷纷要求见官家,弹劾韩章。
至此,原本种、杨二人进爵之事,演变成了文武之争,如今又成为导火索,彻底点燃了两相之争。
可以预料到,接下来一段时日,因这进爵之事,要使两相死磕到底了。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此事始作俑者,卫渊与王安石二人,竟是相聚在城外一处桃林里把酒言欢。
二人席地而坐,面前只有些许梅果与两壶酒水。
王安石笑道:“算算时辰,如今紫宸殿中,应该是要吵起来了。”
卫渊道:“我那岳丈不会掺和此事,能拍板决定的,也就只有韩、文二相,可无论是他们哪一人做出决定,都不会使杨、种二人进爵之事出现。”
“是以,二人必定借助武勋怒火对彼此口诛笔伐,朝廷的水,算是彻底让你我二人搅浑了。”
无论王、卫二人立场是否相同,但现在仍是处于二人蜜月期,他们不可能做出忽然向对方出手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想将朝廷的水搅浑。
“只有党争愈发严峻,才可将吏治改革顺利推行。”
“最迟年底,要见成效。”
王安石缓缓开口。
卫渊笑道:“你我算是互助,经此事,种、杨二人吃亏,但对于武勋派系却有极大益处。”
王安石点头道:“待此事闹出一个结果,整个朝廷的人都会觉着对武将多有亏欠。”
“对今后武将立功加官进爵的情势必有所改变。”
卫渊现在的路,已经走到一个暂时的尽头。
殿前司都指挥使乃是武将之最。
走到这一步,就不能继续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了吗?
唯有一条路,那就是不停地培养自己人,让陈大牛等诸将也能独当一面,到了那时,卫渊自身的势力必然如日中天。
可怎么才能使跟随自己的诸多将领都能加官进爵而不至于遭他人反对,进而改变官家的念头?
那就必须要让武将势力吃亏。
当种、杨二人吃亏以后,再有此类之事发生,满朝士大夫都不好拒绝了。
毕竟,他们也是要脸的。
而且,武将立功,多是以赏些钱财为主,想要加官进爵,简直难如登天,不像文臣,但凡在地方上做出功绩,回京之后便如鱼跃龙门,甚至入主中枢者也是比比皆是。
卫渊要改变这一情势,只能是走以退为进的路子。
王安石想要的就更简单。
借助进爵一事,彻底点燃朝中党争,届时,满朝文武都致力于党争,谁还会过多关注吏部的改革?
冗官情况自然也能得到缓解。
可以说,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卫渊与王安石合力唱的一出戏。
至于为何能让皇帝也能入局,那是因为,皇帝也希望看到吏部改制出政绩、效果。
“种、杨二人吃亏已定,关键是,此事该如何了却?”
“了却以后,党争之势是否继续严峻?”
王安石开口询问。
党争严峻,朝廷的水就越浑,越浑,就越能摸到鱼。
“就算此事了却,文、韩二人已经算是公开宣战,这个时候,满朝士大夫必须要站队,谁也无法保持中立。”
“至于如何了却最近你可有去探望包大人?”
——
此刻。
皇帝寝殿前。
满朝文武下跪叩首,求见赵祯,
“陛下,韩相欺人太甚,欺我武将太甚!延边将士出生入死,韩相却只赏些虚职,我们不服!”
“对,我们不服,求陛下做主!”
“官家,延边一战,并非国战,加官已是足够,万不可进爵!”
“纵然不进爵,可也不能赏虚职吧?”
“官家,韩相太独断了!”
“没错,韩相恐要做权臣!”
“官家,文相有挑拨离间,使天下大乱之嫌!”
“”
他们争吵的很厉害。
也不管党争不党争了,总之就是文武互怼,清流望族之间互怼。
赵祯早就预料到这一幕,所以无论他们争吵成什么样子,他始终是不为所动。
炎炎夏日,赵祯担心他们会受不了酷暑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