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还有几个下人搬着几大箱子行李缓缓走来,
“主君,我们何时走?怎么都站在这里?”
闻声,盛竑瞪了她一眼,“我盛家没有贪生怕死之人,不走了!”
啥,不走了?
闻言,林噙霜顿时瞪大了双眼。
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告诉我不走了?
还有,盛家没有贪生怕死之人?
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有考虑过我吗?
我是啊!
此刻。
朝殿里。
基本上,三品以上的大员,都已经汇集此处。
范纯仁亲自请命,从即日起,三品以上大员,就在朝殿里处理政务。
谁也别想走。
要是汴京被破了,大家一起死。
“辽军距离我汴京只有咫尺之遥,伱们也讨论半晌,本宫只想知道,能不能将辽军阻挡在汴京城外?”
赵曦发问。
百官沉默。
最终,还是韩章缓缓开口道:“如今调集援军已经来不及了。”
此话一出,不少官吏都是沉默起来。
连这里最知兵事的韩章韩大相公都这样说了。
谁还能有法子解汴京燃眉之急?
随后,他们听到韩章的下一句话时,顿时松了口气,
“但我汴京城内,仍有十万守军,且汴京城高墙厚,不亚于群山之险。”
“只要遣一良将负责守城事宜,辽军一时半刻,攻不过来。”
遣一良将?
谁可为良将?
紧接着,韩章深呼吸一口气,深深作揖道:“臣,愿率军死守汴京!”
韩大相公亲自镇守?
听到这番话时,就连赵曦都陷入到了震撼当中。
“老相公,你”
赵曦话还没说完。
耳旁便再次响起韩章的声音,“老朽虽是文臣,可曾也与西夏一战,虽有失利,但未曾落下大错。”
“殿下,老朽这把骨头,尚能卖力!”
话已至此,赵曦还能如何?
“老相公,危难之际,方有忠臣挺身而出。”
“汴京防务,拜托了。”
“本宫与父皇的性命,就全权交由韩相公了!”
赵曦说这话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那就是,无论战势发展到什么情况,他与赵祯,都不会离开汴京。
说到这里,赵曦干脆起身,用着最稚嫩的声音,说着最为振奋人心的话,
“本宫与父皇,誓与汴京共存亡!”
顿了顿,他又做了一系列安排,“王安石,城内百姓,但凡有想走的人,就让他们走。”
嘉佑八年,三月二十四日。
汴京保卫战打响。
韩章亲自镇守京畿。
耶律仁先抵达汴京之后,只是稍作休整,便是集结军队来到城外。
当看到韩章身着甲胄,矗立在城头上的一幕时,不由得嘲笑道:
“周国无人,竟派文官守城,让人耻笑!”
辽军将士尽皆大笑起来。
当守城的周军将士听到这些声音时,内心想法纷乱如麻。
韩章聚精会神,死死盯着耶律仁先。
不多时,辽军便下达命令攻城。
这是辽国军队距离汴京城最近的一次,没有之一。
耶律仁先很清楚,倘若他真的将汴京城拿下了,那么,他足以载入史册。
一时间,喊打喊杀声惊天动地。
接连几日,辽军一直在猛攻汴京。
辽人本就不擅长攻城,耶律仁先这样的安排,使辽军精锐死伤惨重,但他已别无选择。
而韩章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太好。
十万守军,在士气低迷的情况下,付出了两万余人的代价,才勉强保住汴京。
嘉佑八年,三月二十六日,深夜里。
辽军大帐中。
有辽将建议耶律仁先围城不攻,
“攻至汴京时,我军尚有二十五万,这才几日,就已伤亡五万人。”
“大帅,再这样打下去,咱这些家底,可不够看啊!”
其余将领也是如此想法。
汴京城,很难啃。
可一旦啃下来,带来的利益,是无法想象的。
耶律仁先笑道:“其实这几日不惜一切代价攻城,只是为了做戏而已。”
做戏?
做什么戏?
诸多辽将极其不解。
耶律仁先解释道:“在来到汴京之前,就已有周将联系本帅,本帅与其定下,后日午时,三军用饭之际,他会打开城门,放我军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