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层浪。
最为忠直的沈丞相思虑再三,掏出随身携带的碧玉茶壶,拖着老迈的身躯接了壶雨水回来。
血珠自霍曜父子指尖滴入水中瞬间相融成一团。
霍曜大喊道:“昏君,你夺人妻儿,天地不容!”
君非离故作痛心道:“陛下,你糊涂啊!”
君非杨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被小太监们抬回了寝殿。
君非白面容扭曲,眸中浸满了凶光,强装镇定,朝着姜莹叩拜道:“臣等愚昧,还请皇后娘娘饶恕。”
那个可恶的孟莞,居然敢骗他,让他功亏一篑,现如今,只能继续蛰伏示弱。
君非离眸光平直冷漠,嗤笑道:“十一弟,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君非白惨淡一笑:“九哥,这是何意?”
君非离直接甩了一堆人证物证,眉梢微挑道:“弑杀手足、贪赃枉法、谋逆犯上、通敌叛国,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事已至此,伪装无意。
君非白站起身,口中发出尖利诡异的哨声,狞笑道:“都城禁军已尽为本王所掌,今日本王便要登临大位,君非离,你有证据又如何?”
黑压压的禁卫军涌了进来,手里的兵刃上雨水不断滑落,显然是在殿外埋伏已久。
千笙扶着眉心,叹息道:“说你蠢,你还不信。”她瞅了眼长身玉立气场全开,翻了个白眼,说:“君非离,动作快点,你的娃饿了。”
君非离愣住,半晌,才走到千笙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摸着她扁平的小腹,呆呆傻傻道:“笙笙,你有孕了?”
千笙扫了君非离一眼,敷衍地点了点头。
天大地大,媳妇最大,尤其是怀孕的媳妇。
君非离一把将千笙横抱在怀中,对一旁的穿云和烈风道:“好好善后。”
穿云一声令下,禁卫军手中的兵刃瞬间指向了君非白。
他则抱着自己的全天下大摇大摆地走了。
摄政王府。
千笙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双眼被透过纱幔射进来的月光刺得微微酸涩,还没彻底清醒,耳畔突然响起君非离焦急而温柔的声音。
“笙笙,你睡了好久。”
女子怀孕初期嗜睡,她用完膳说要小憩,结果一觉睡到了天色擦黑。
千笙滚到君非离怀里,慢吞吞道:“都解决了。”
君非离轻轻吻着千笙的发顶,说:“一切都结束了。”
千笙坐起身,一脸郁闷,龇牙咧嘴道:“错过了一场好戏。”
君非离忍俊不禁:“君非白还没死,可以再给你重演今日殿中发生的一切。”
千笙摸了摸小腹,认真道:“还是算了,打打杀杀的不利于胎教。”
君非离凑过来,贴着千笙的额头,歉然道:“笙笙,我居然不知道你有孕了。”
千笙道:“不到一个月,还没有任何症状,你看不出来也正常。”她眯着眼望向君非离,笑嘻嘻道:“这孩子是那天在芦苇荡怀上的。”
君非离目露不解。
千笙揽住君非离的脖颈,一本正经道:“那片芦苇荡是块生孩子的风水宝地,以后我们要常去。”
作乱的君非白很快被处死,两月后,君非杨病逝,小皇子继位,太后姜莹临朝称制,在君非离的辅佐下,北昭拉开了新的篇章。
时光匆匆,转眼便是又一年春景。
千笙靠着雕花窗棂,从半敞的绮窗向外望去,梨花纷落,将庭院渲染的一片素白。
“好想喝酒。”
流空没好气道:“省省吧,你现在可是孕妇。”
千笙挺着隆起的肚腹,哀嚎道:“我好想卸货啊!”
君非离今天上朝请辞,姜莹当着群臣的面应允了,黑化值彻底清零,大好的日子,没有美酒庆祝,真是太痛苦了。
流空摸着下巴,犯愁道:“虽说朝政尽在姜莹掌握中,但君非离一旦离开,终究是少走了十几年的副线,这要出点乱子可怎么办?”
千笙淡定道:“放心,池瑶和商策马上就回来了,有他们坐镇朝堂,不会有问题的,要真出了乱子,我们再回来解决不就行了。”
流空无奈:“也只能如此了。”
在此前的多番角力中,支持姜莹的那些臣子并未被斩杀,大多数人是被下放到偏远县府为官。
千笙从中挑出了一批才德兼备的官员作为北昭的中流砥柱,朝堂风气清正,姜莹又能扛事,出乱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得不说,她和君非离为了摆烂简直是算无遗策。
为什么每个世界的气运子,一遇见千笙就全变成了不思进取的恋爱脑,心里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
七月的蓉城,风清日暖,繁花旖旎。
草庐中,女子的痛呼打破了素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