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水雾蒸腾。
绝色娇美的女孩站在洗手池前愕然地回眸望着闯进来的裴隽,像是吓傻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裴隽的呼吸几乎停滞,理智飞快地回笼,他慌乱扯过一旁的浴巾将千笙美好的胴体紧紧裹住,闭着眼睛不敢去看她。
再多望一眼,他真的会失控,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永远失效。
“笙笙,你怎么哭了?”
千笙扯着浴巾,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双眼紧闭的裴隽,心中怒骂:还不是为了你!
美人垂泪,销魂夺魄,为了撩他,她滴了大半瓶眼药水,使出了毕生的演技,结果他就是这种反应!?气死她算了!
她抽抽噎噎道:“隽隽,你是不是嫌弃我?”
裴隽立刻道:“怎么可能!?我爱你还来不及!”
千笙命令道:“睁眼,看我。”
裴隽深深吸气,艰难地撩开一线眼睑,声音干哑道:“笙笙,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好吗?”
千笙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一下裴隽微凉的唇,握着浴巾的手缓缓垂到身侧,雪白的浴巾像一瓣飞花般飘落委地,她指着心口上那眼凹陷的窟窿,自嘲道:“这么丑的身体,我自己都嫌弃,更何况你,隽隽,你毕竟是个男人,喜欢完美无缺的女人很正常。”
裴隽眸中没有半分邪念,望着千笙的目光沉痛又自责。
眼前的胴体雪白美好,玲珑有致,宛如神迹一般瑰丽,可女孩上心口那道狰狞的伤疤再次勾起了那场噩梦。
那一枪若是再偏一分,她就永远离开他了。
她的枪伤虽然愈合了,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伤疤,鸽子蛋大小的窟窿,周边肌肤因为弹药的灼烧卷出一圈皲裂似的瘢痕,宛如上好的青花瓷被尖锐的利刃生生划出了一道裂口。
他紧紧抱住她,贴在她耳畔说:“不丑,一点也不丑,笙笙永远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女孩。”
千笙拿小拳拳捶裴隽的胸口,抽抽搭搭道:“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要我?”
裴隽道:“你身子还很弱。”
千笙狠狠推开裴隽,颤抖地指着裴隽,歇斯底里道:“你明知道我身子好得很,你在骗我,你就是嫌弃我。”
裴隽想起医生的叮嘱。
千笙不止身体重伤,连精神也被重创,不能够受刺激。
他小心翼翼地上前,试图安抚她,柔声道:“笙笙,你冷静。”
千笙继续放大招,她拔下挽发的簪子,锐利的尖端抵在纤细的手腕上,发癫道:“因为我变丑了,所以你嫌弃我、不要我,既然如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不如死了算了!”
“真正丑陋的人是我。”裴隽身子摇摇欲坠,不轻不重的声音像是被钝刀划过一般残破粗嘎,他褪下睡衣,露出精壮的上身,笑如熏风,眸色柔脉:“笙笙,你看,我比你丑多了。”
精致的琉璃桃花簪掉在缀满水汽的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珊珊鸣响,花蕊处嵌着的圆润珍珠被摔得凌散,一如千笙破败的眼神。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利爪生生挠碎,无边无际的痛苦漫卷了她的整个世界。
裴隽年轻而强壮的身躯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疤痕,烧伤、烫伤、刀伤、枪伤、鞭伤、钉子钉进肋骨的窟窿眼,简直没有一处好肉,唯一无损的便是他胸口处那抹她永远不可能认错的朱砂梨花。
她摩挲着他身上那些早已愈合的旧伤,泪眼朦胧道:“当年那些绑匪做的?”
明明知道答案,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想让他骗她说这些伤是意外所致,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残酷折磨。
“是。”裴隽点了点头,云淡风轻道:“笙笙,我这样污秽丑陋,又怎么会嫌弃如此美好的你?我一直不碰你,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自卑,在这个世界上,我是那个最配不上你的男人。”
他隐藏多时的秘密和心绪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最爱的女孩面前,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之感。
千笙张开双臂环抱住裴隽,脸颊贴在他的胸口,笑吟吟道:“隽隽,多好,我和你一样都是被毁灭玷污过的残次品了。”她仰头亲吻他光洁的下巴,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别抗拒,也别忍耐。”
身体贴的那样紧,她清楚地感知到他汹涌的爱意。
裴隽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两下,一把将千笙抱到腰间压在铺陈水雾的浴屏上,绵密的吻落了下来,薄唇自她的额头一路向下,掠过颈项、锁骨、胸脯,最终停在她心口处的那眼枪伤辗转吮吸。
他小心翼翼地问:“笙笙,我真的可以吗?”
千笙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缠在裴隽腰身的美腿收的越来越紧,她重重点头,说:“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想怎么做,爱怎么做,就怎么做。”
水声淙淙,热汽沸腾,一室狂冶。
……
裴隽抱着千笙躺回床上时,已是两个小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