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萧靖权!慕容黎立马认出了他的声音!这大混账帮忙只帮了一半便消失不见,害她付出一切还是落得一场空,居然还敢出现!慕容黎红了眼,没好气的低吼:“三更半夜,你来我房里做什么!”“临安,点灯。”“不许点!”赤裸裸的威胁,慕容黎气得心口痛,可她知道院子里有多少双监视她的眼线,灯一亮,男人的影子照出来,她的名声可就真的完了!她气冲冲要进去骂人,春意赶忙从木揓上取了件半臂氅衣披在主子寝衣外头。一绕过屏风,慕容黎立马闻见一股血腥气。然后就见萧靖权半躺半靠在她床上,主仆俩都穿着夜行衣,临安正拿她的衣裳用力按在萧靖权的肋骨处,显然是在止血!而他的血,已经将她那件粉白绣石榴花的衣裳染得血红。在慕容黎的印象里,萧靖权永远都是冷淡且运筹帷幄的矜贵模样,有点被他这副惨白到随时快要死的样子吓到了,也忘记了要生气:“你、你怎么受伤了”失血过多的萧靖权脸色白得几乎要透明过去,说话间的功夫,连气息都微弱了许多:“止血,缝合。”慕容黎听到他的命令,立马去找了药出来。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听话和怕他,心里又一阵恼火,没好气得把药丢给临安。“这是阿父给我的军中用药,你给他敷上!但是这里没有银针,没有止血棉纱布,更没有缝合线!我早多年没碰过医术了。赶紧回你的宣王府,自己叫太医。”临安一边给主子上药,一边解释道:“皇爷是执行陛下交代的秘密任务才受的伤。”既然是皇帝交代的秘密任务,她们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就不好多问。慕容黎也没想问,只蹙眉看着他给萧靖权上药。但是伤口太深,血流个不停,药倒上去立马被血水吞没、淌走,根本无法附着在伤口上。她意识到,萧靖权的伤可能比她以为的要重得多!“他伤成这样,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太医!”临安急得冷汗直流:“我们与对方近距离交过手,难保是不是已经被人怀疑上。万一暴露,对方一定会趁皇爷重伤,派杀手倾巢而出来刺杀!所以属下只能来求郡主帮忙了。”而他家爷跟这位,总归是“有来有往”的关系,否则他也不敢带着主子躲上门来。慕容黎不由蹙眉。虽然说救了这冷血无情的混账,他也不一定会回报自己,可是人命关天,而且太后对这个继子也是有很深感情的,所以慕容黎做不到见死不救,嘴硬着说不救不帮,但还是开始想办法了。要请得来太医,太医得守口如瓶,就萧靖权现在这幅样,估计三两日里不一定能离开,还得防着自己院子里的眼睛窥探过来……可不容易啊!“郡主!皇爷昏过去了!”临安怕她真的不管,心里多少知道这位厌恶的是谁,于是擅自透露了些给她知道:“郡主!我家皇爷在查秦王!”慕容黎一怔:“大混账在查小毒蛇”临安震惊:“……”但还是非常用力的点了头。慕容黎眼睛一亮。能捅秦王刀子的,那都是朋友!想起办法来,脑子都转得格外快,立马吩咐了春意道:“出去喊,就说本郡发了天花!让人马上去太医院请太医。院子封起来,奴仆全都赶回住处,没我的命令谁都不得靠近主屋!”大晚上的,太医院接到一张棘手的帖子。“晋国公府小郡主发了天花,哪位太医去伺候”通报的小厮扬着手里的帖子,站在门口等着太医们回应。里头的太医全都一愣,面面相觑。天花可是恶疾啊!当年先太子发了天花,整个太医院都侍奉在东宫,最后先太子没留住,太医院里的太医也因为感染而死了好几个!这种人九死一生的事儿,谁愿意去啊!于是纷纷开始找借口。“皇后娘娘这几日头风发作,老朽要去椒房殿请平安脉了。”“我有慧嫔娘娘的胎要顾。”“我得去照看十七爷的身子,先走了。”有借口的跑了,没借口的卯足了劲儿在想借口。这时候新来没多久的刘太医眼神一闪,背起了药箱,一边捋着他唇上两撇小胡子,一边匆匆往外走:“我早年里得过天花,不怕那玩意儿,我去照看郡主!”其他人全都松了口气。马车在深夜的大街上跑出了铁骑驰骋的速度,一路顺畅,直接在晋国公府内外院交界的垂花门处停了下来。刘太医下车的时候直呼“好家伙”,两撇小胡子差点飞了!临安看到匆匆进来内院的太医,暗叫不好:“郡主!那是秦王的人!”活过一世的慕容黎却十分笃定:“他是,他也不是。总之,他是不会出卖萧靖权的。”临安听得糊涂,但见她这么肯定,就没再多说什么。刘太医见着伤重的萧靖权躺在郡主闺阁里,愣了一下。但他没有多问,立马先塞了颗保命的药丸进他嘴里,然后写了个方子递给临安:“去隆东巷找个叫吴心的人,他会给你把这些药都配齐。”临安接了方子,下意识看向慕容黎。慕容黎点头:“我这儿眼线太多,治伤的药不能在这儿熬,药渣若是叫人发现,秦王立马会怀疑过来。你直接叫他熬好了再拿回来。”临安应下了,立马翻窗出去,无声无息消失在夜色里。太医拿剪子把萧靖权的衣裳剪开。慕容黎在一旁掌着灯,终于看清了萧靖权的伤口,腰处被划开了好大一个口子,隐隐可见森森白骨,皮肉翻卷、狰狞红肿,鲜血还在向外渗,更可怕的是,还有一支断箭扎在心口的位置!心口微微一抖。这么重的伤,要是换个人,怕是早就熬不住了吧好在这一箭虽然贯穿了他的身体,但是没有伤到内脏。刘太医十分利落地将箭头从皮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