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次辅朝堂沉浮数十年,何等睿智,又怎么会看不懂他的心虚心下更加确定,是该给他一记重锤教训,叫他知道一个不听话的傀儡,该是什么样的下场!冷冷一掀眼皮:“难道不是秦王瞧不起我们柳家么”“孙儿没有!”“无妨!从今日起,秦王要做什么,老朽绝不再有任何干涉!您尽管大展拳脚,去走您的阳关道!”“外祖父!”秦王微眯的眼眸里,闪烁着惶恐的光影:“本王与柳家,打断骨头连着筋,您难道真想让那暗卫指认本王!毁了本王吗!”柳次辅丝毫不在意他的不满,朝着御书房的方向一拱手:“陛下心疼郡主、孝顺太后,想要一个真相,给她们一个交代,老臣是忠臣,自然是要让陛下满意的!”秦王太清楚了,真要是那样的话,太后和皇帝一定会彻底厌恶了自己!届时婚事定然作废,就算慕容黎真的废了、毁了,也不能再让她给自己做妾,他还怎么拿捏她羞辱她折磨她没有了晋国公的兵权支持,没有了太后在皇帝面前的美言,他的实力就已经去了大半!这对急于复兴的柳氏来说,是大大的不利!所以,柳次辅的“再无干涉”,要么是在恐吓自己,警告自己要听他的话,要么是真的已经决定好了要放弃自己,已经无所谓他还剩多少实力了!可皇帝把暗卫交给了柳家看顾,若是他死,柳家也要活罪!所以!所以……他是真的要舍了自己,去保全柳家子嗣了!一颗对权势充满欲望的心脏,几乎要反转过来,又惊又怕!“不!您不能这么做!我是您的亲外孙,我的身上有柳家的血液,只有我们的利益是相通的!”柳次辅无动于衷:“利益,只有实力相当的盟友才能带给自己!殿下是命定君王,自然不需要老臣和柳家的多管闲事!”做足了君臣之礼,拱手深深一礼:“老臣还还有事,先行告退!”秦王看着柳次辅头也不回的离开,也不知为何,隐隐察觉到,有些事已经彻底偏离了他的掌控,他给自己的警告和惩罚,也绝对不单单只是让暗卫指认自己这么简单!可他又怎么都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能够威胁到自己。毕竟,萧靖权这会儿,已经死无葬身之地!瑶池水境、军饷失窃案,也不可能再查得下去了啊!慕容黎昨儿夜里才被萧靖权那么狠狠折腾了一番。身上痕迹明显。为了不叫外人察觉到什么,在去慈宁宫的路上赶紧着人去把等在重华门的春意接进了宫来,只叫她贴身伺候自己。宫人都是识趣且懂眼色的:“奴婢等都在殿外候着,郡主有什么吩咐,随时吩咐奴婢们!”福了福身,便都退了下去。关上了内室的门,主仆俩可算松了口气。“宫里规矩大,宫外的奴婢不能随侍主子!奴婢就料着太后会留您在宫里养着,在重华门等着的时候都快要吓死了!”慕容黎也是,心跳这会儿还快着。看着丫头脸上有擦伤,心跳又提了上来:“可是哪里伤着了”春意摇头:“奴婢没事!当时马匹发疯扬蹄,马车整个后倾,奴婢和赵姑娘身边的女使又是坐在马车后头的,就被甩了出去!只是稍许磕破了些皮,一点都不疼的!”慕容黎非要亲眼看了才放心:“我瞧瞧!”春意只能顺了她的意。虽然手臂上磕出了好大一块乌青,脸上也有少许擦伤,好在没有伤到骨头。慕容黎给她上了药,总算放心了些。春意心下温暖,湿着目光给主子宽下了满是血污的衣裳。看到满身深浅不一的划痕和紫青掐痕咬痕,眉心一跳,又气又心疼。忍不住在心里把萧靖权和秦王狠狠骂了一通,叔侄俩全部是什么好东西!都该下地狱去!服侍着她坐在了黄杨木桶里泡药浴:“寻常高门内为了争家主的位置,各个院落都会相互安插眼线!宫里多少双眼睛盯着您,更得小心着些!若是泄露出去些什么,还不定会闹出什么难堪的算计来!”药水的冲洗,让慕容黎痛得微微蹙起了眉:“嘶……”春意舀了药水轻轻给主子冲着凝结是皮肤上的血液,动作轻柔极了:“您忍忍,把伤口冲干净了再伤药,才好避免感染发炎。这一次,真多亏了靳大人和第九!”“也不知道他伤得如何!明儿你先替我出宫一趟,去探望他一下。”“是,等您身子好些了,再登门也不迟。”泡好药浴,回到寝殿。就听着殿外一阵嘈杂,似乎提到了“柳家”、“报复”之类的字眼。正好外头宫人敲门:“郡主,奴婢给您送汤药来了。”“进来。”“外头何事繁杂”宫女将汤药搁在床边小几上,回道:“是柳嫔娘娘!这会儿脱簪素衣地跪在正殿外,说是替柳家六爷来赔罪的。”慕容黎嘴角挑了抹冷笑的弧度。陛下把柳家的暗卫交给柳家来救治,柳嫔便以为还有机会挽回!以为只要她咬死了就是柳长鹤所为,柳次辅和柳老夫人看着她这个亲生女儿这么狼狈给柳长鹤“求情”的面子上,最后一定会保住秦王!可惜啊!她空有野心和狠辣,却半点不了解自己的父亲!柳次辅想要光复柳氏门楣,可不会因为所谓的血缘,就一股脑地为秦王付出和筹谋!他要的是稳!更想要这个“未来皇帝”听话!秦王仗着自己是柳家外孙、认定是无尘大师口中的命定君王,一次次忤逆柳次辅,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里,不仅显示出了他的蠢,更让人看清他的无能和猖狂!柳次辅怎么可能饶恕他!春意忍着嫌恶,轻声问道:“太后娘娘知道了吗”宫女回道:“这会儿太后娘娘在小佛堂为郡主诵经祈福,明瑞姑姑正在劝柳嫔,说了您需要静养,不好被打扰,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