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时音急了。抱着孩子在屋里来回转。皇子府里女人多,她凭着孩子得宠,多少人把手伸过来算计过她,时间一久,她也有了一颗精于算计的脑子。很快就有了法子。从匣子里取出一直黑瓷瓶,往孩子吃的羊奶羹里滴了两滴:“你看,人才回来,就已经迫不及待朝着咱们皇长孙动手了!”“以后生不生的出来还不一定,生男生女也不知道,就急着弄死殿下能翻身的最大依仗!真是沉不住气啊!”女使接过瓷瓶:“您放心,奴婢一定让着东西无声无息出现在她的住处!让她百口莫辩!”“只要殿下认准了她要害他的儿子,以后就再也不会让她接近咱们皇长孙,但凡皇长孙有丁点儿不舒服,那就是她害的!”慕容黎时音提醒她:“从小她就是个心机深沉的货色,别小看了她,回头再让她反咬我和皇长孙一口!”女使笃定道:“您放心就是,这一年多来,奴婢替您办事,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慕容时音看着窗外的姹紫嫣红,嘴角一翘。哄着童谣哄着孩子玩儿去了!萧靖权从外头回来,就看到妻子在妆台前保养肌肤。她的骨相和皮肉都生得极好,纤细嫩滑。从身后搂住她,揉捏着她腰上的肉,半是逗趣半是调情地道:“明明瘦瘦的,这儿倒一直有肉。”慕容黎气恼,拍开他的手:“不喜欢就去找那些没肉的摸,我可不拦着你!”萧靖权讨好地凑近她:“我就爱摸这样儿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慕容黎不理他。萧靖权接了她手里的膏子,挖了一坨在掌心揉搓的温温热热的,抓住她的脚踝,一点点往上抹。慕容黎不太愿意,但他很能拿捏她的痒痒肉,轻轻一挠,她便挣扎不动了。他抹得认真,没多做什么。低头在她小腿上亲了一下,近乎虔诚。慕容黎的心轻抖了一下。萧靖权看着她一笑,把人搂进了臂弯里:“慕容轻音在大宁攀上了已经荣休多年的薄太傅,做了傅家的干女儿,陛下看着薄太傅教授过他的面子上,给了她侧妃的位置。”“侧妃!”慕容黎嗤笑,“还不是妾!”萧靖权“恩”了一声:“皇子纳侧妃也算大事,陛下没让那个内务府置办。那俩姐妹都不是什么善茬,且看她们后院内斗吧!”慕容时音的心计差了些,但她生育了皇长孙。慕容轻音虽攀上了傅家,但傅家毕竟已经远离朝廷过年,对她、对萧元熠其实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而她在邺城得罪了靳家,又没有帮萧元熠复位秦王,自私自利的男人这会儿还不定怎么嫌弃她废物呢!这两人斗起来,最后是谁死在谁手里,可难说了!不过慕容黎自然更希望是慕容时音能赢!自负擅弄权术的人,最后死于后宅算计,那才够憋屈、够有意思啊!“盯着她们,关键时候帮慕容时音一把!”“敬遵夫人之命!”慕容黎瞧他一眼,淡淡笑了一下。萧靖权将下巴轻轻抵在她肩上,语意里满是讨好:“出了这口气,心里是否舒服些了”慕容黎微愣。没有说话。“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不知道。”“说什么都可以,我们很久没有平平静静地聊聊天了。”默然良久。光影在地面缓缓移动。慕容黎抬头看向他,目光很淡,带着疑惑。“我不明白。”“不明白什么”“我对你而言,真的重要吗”“重要,比命都重要!”他回答的那样决绝,也确实在她有危险的时候不计性命的为她试药,可偏偏,又能为了别的理由背弃对她的誓言,慕容黎震惊也茫然。是不是只有在失去的时候,人的心,才会变得坚定是她想“成为他心中最重要之人”的要求得太过,还是他太矛盾她不懂。真的不懂!萧靖权将她掌心贴在心脏的位置:“每次惹得你生气发火,都会让我更明白你在这里到底有多重要!”慕容黎眸光朦胧。那是和好之后,她第一次将情绪松懈:“可你还是要伤害我!萧靖权,你就仗着我爱你,才敢那么伤害我!你让我不敢再多爱半分!”“不会了!”萧靖权低喃着,拇指轻轻摩挲她的眉眼:“害怕,那就少爱半分,没关系。我多爱你一些,我们之间的爱还是这么多。”慕容黎哭得难过:“可明明我们可以不用这样的!为了给你生母找出凶手,你明知会有无穷无尽的算计等着我,还是把我和颉儿放在危险之中!”“我多失望,为什么我这个活人就是比不得已经过世的人可那是你的生母,你做的也没有错,我对你的任何一丝责怪都显得我那么自私不懂事!”“可我真的不敢原谅你,我怕你又要为了什么人、什么事,不顾我们母子!”“我以为,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扛下来!可事到临头,我心里只剩了害怕,我怕死、更怕护不了我们的颉儿!”萧靖权听得心碎。知道再多后悔,也修复不了她对自己的不信任!他耐心哄着,一遍遍地忏悔。慕容黎哭着睡过去。整废了姚贞雅,又狠狠哭了一通,醒来的时候,心里确实不在那么憋闷。看到萧靖权还维持着做开始的坐姿一直让她这么靠着,轻轻挪开些:“我睡多久了”“两个时辰。”慕容黎轻轻“啊”了一声:“抱歉,耽误你去衙门了。”她撑起身来,要下榻。萧靖权按住她,捏捏她的鼻子:“为了夫人,什么都不算耽误。”慕容黎看他,笑了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你这话说起来,不心虚吗”萧靖权:“……”他总归心虚:“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犯!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好好陪你走下去!”慕容黎笑了笑,靠着他。没有说话。“主子!”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