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线里,萧靖权脸色惨白。明明知道,她还年轻,以后总归会遇上合心意的郎君,可这会儿只是听她说气话,他就觉得心痛的无法呼吸!“你敢!”“我为什么不敢!是你先对不住我的!我不好过,那就谁都别想好过!”他铁了心要纳侧妃。她铁了心要和离。剑拔弩张,空气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慕容黎觉得累。撇开脸,低声道:“萧靖权,好歹恩爱过一场,被搞得那么难堪。签吧!以后总归还要见面的,别让身边的人为难。”萧靖权知道,还不到松口的时候!太轻易答应,她会怀疑!“你做梦!”慕容黎看着他转身的背影,冰冷道:“你不签,我就让她身败名裂!到时候,太后会怎么对付她,我父母兄弟要怎么折磨她,我可不敢保证!除非你,把他们全杀光了!”她的威胁,让萧靖权有了顺坡下的契机:“慕容黎,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慕容黎扬起下巴:“那只能说,你看错了人。我一向如此!”萧靖权站在背光的光影里,静静看着她。最后,在和离书上签下了名字,也画了押!他拎起和离书,在她面前一松:“如你所愿!”说罢,毫不留恋的离开!慕容黎看着晃晃悠悠落地的和离书,没有一丝声响。就好像他们之间的感情,来得轰轰烈烈,却死的无声无息!卷着被子下了地。她蹲在地上,看着和离书上他们的名字和指印在末尾并排。轻轻的,哭出了声!萧靖权摔上门。听着里面低低的哭泣声,他心痛如绞,脚步踉跄,扶着门框就是一口血吐来。冷白的熺微光晕里,他的脸上、身上,全是冷汗!春意吓到了,死死捂着嘴,不敢喊出来。只能无声的落泪,看着第三将他扶走……这个耀眼的黎明。多少人的眼睛,红肿不堪!慕容黎哭了很久。就算结果再苦,她毕竟真实的爱过……痛快的哭过,她收拾好情绪,换上明艳的装束,体面地迈出了房门,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宣王府。不过她没有回她的长公主府,也没去皇帝新赐的晋国公府,而是直奔着城外而去。一直负责她安危的护卫、暗卫,跟了上去,被她制止。她笑了笑,不迁怒任何人:“很感谢这两年多来诸位的保护,以后,各自珍重。我与宣皇爷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还请各位不要给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她这么说,其他人便没再动。临安临泽还是跟着。临安甚至还把车夫的驾车任务给抢了,一屁股坐在前室的位置:“我们兄弟已经把衙门的腰牌留下,如今是无官无职的自由身!”回头看了眼春意。“我们家小女郎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春意自然感动,眼睛湿湿的,但还是很傲娇的哼了他一声:“我跟你可没什么关系,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临安喜欢她的小性子,咧嘴一笑。慕容黎哪里会不懂,春意什么都想着她、护着她,头也不回的陪着她离开,可心里,总归是舍不得和临安的感情。瞧她小脸红红的,便默认了临安临泽继续跟着。小颉儿不懂分离。却知道这是要出门了,扒拉着车窗,小短腿又蹦又跳的,很兴奋。“黎姐姐!”靳漫的声音,随着马蹄声靠近。春意看向主子:“不想见,咱们就不见。以后再也不要回来,在封地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什么都不必再想!”靳漫还在外面喊她。大有她不理会,就要一直跟下去的意思。慕容黎掀开车帘。不怒也不气,只是很冷淡地看着她:“和离书我已经签了,你们是娶还是嫁,都与我无关,我也没想去参加你们的婚礼。若是来谢我识趣的,就大可不必了。”靳漫的脸色惨白:“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慕容黎没兴趣听她的“情不自禁”和“抱歉”:“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早去宫里请陛下收回和亲的旨意。否则,岂不是辜负了你们之间谁都无法阻挡的深情厚义!”她说的挺讽刺。靳漫很痛苦。第三策马而来,挡在了她和靳漫之间,冷冰冰的眼神制止了她的欲言又止。慕容黎觉得无趣,冷笑了一声。放下了车帘。“还真是宝贝,怕我吃了她不成!”“走!”车队继续前行。慕容黎心口滞闷,紧紧抱着颉儿,听着他奶声奶气的声音,才能得到片刻的自我救赎!马车外。第九上去就把第三狠揍了一顿。第三觉得挺冤,但是什么都不敢说。第九不打女人。一剑鞘甩在靳漫身下的马屁股上,把人给“送走”了!慕容黎不想身边跟着太多萧靖权的人,沉默了片刻后,招来了第九:“以后,不必再跟着我。第九,你自由了。”第九看着她,眼底有些错愕。但他没说什么,还是跟着。慕容黎几次赶他。闷葫芦似的第九开口了:“我既是自由身,这路主人走得,我也走得。”慕容黎:“……”知道是个倔的,也只能由着他了。萧靖权站在城楼上。看着车队带走了他的妻子和孩子。心中多少酸楚和不舍,他逼着自己冷静,再多看她们一眼,可眼睛一次次湿润……车队远去,渐渐看不见。萧靖权急急忙忙下了城楼,翻身上马,马蹄踏着车轮印追逐。不远不近的跟了很长很长一段。直到蛊虫厮杀时释放的毒素让他从马背上坠落下来!“主子!”第三心惊肉跳。赶紧把昏迷过去的人塞进后面的马车,快速返回王府!接下来的既然,萧靖权一直处在高烧昏迷的状态里。身体里的蛊虫在厮杀,拼命的在释放毒素,所有毒素都在伤害他的身子。最后,萧靖权身体里的蛊虫赢了。刘太医也顺利用药把活下来的蛊虫从他身体里引了出来。但他还是一直在昏迷。时间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