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尛愣住。赵梓莹心里委屈,索性都说了出来:“这桩婚事,当初是你自己主动提的亲!你不记得,那是你的问题,是你因为受伤忘记了那数月里的一切,不是我让你忘的!”“你被柳家害得身中数箭,所有人都说你死了,你们顾家甚至没有人为你报仇!只有我记着你的被害得恨,杀了他!这世上最没有资格给我脸色的,唯独你没有!”“不要莫名其妙把不满发泄到我身上来,我凭什么还要受你的气!”“你不配!”顾尛怔忡地看着她。自他知道有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未婚妻,她总是用一种期待而心痛的眼神看着他,明知道他冷淡,并不想了解她、了解过去,还是主动靠近过来。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生气的她,竟然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些画面,是她在笑在闹,明媚的、难过的,都那么直勾勾地望着进他的眼底,让他心脏不受控制的汹涌……太短暂,带来的冲击却不小,他想抓,又抓不住。头很痛。赵梓莹看他脸色不太好,想扶住他,但伸出去的手在想起一次次被他避开的画面后,收了回来。用力抿了下唇:“你休息会儿吧,我不打扰你了!”顾尛扣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儿”赵梓莹没有回答他。顾尛心跳莫名失控:“我不舒服!”赵梓莹自嘲一笑:“我听懂了,你看到我不舒服,我走!”拂开他的手,径直离开了房间。顾尛错愕。没想到她会这么理解他的话!赵梓莹走进阳光里。感受到了久违的暖意。她想,或许阿黎说得对,她就是太在意了,才会让什么都不记得的人觉得厌烦。得让他接受她,才能有机会找回从前,不是吗第一步,是让自己先放下执念,以平常心对待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就当做,她们才刚认识!让顾尛认识从前的自己!“他把宛妃的侄女留下了”慕容黎听到柏麟的话,气得不行。手里的象牙梳“碰”地磕在了梳妆台上,拎起裙摆怒气冲冲就出了房门去!柏麟看了眼妆台上裂成了两段儿的梳子,挑眉:“有这力气,为什么不直接去把狗男人的腿打折了”春意很认真地回答他:“可能,他现在感觉不到疼!打了也是白费力气!”柏麟恍然:“有道理!”临安:“……”外头。慕容黎推门出去。对门正好也开了门。面容雅致的女郎看到她,福身行礼,笑容多少带着些挑衅:“没想到殿下会住在皇爷对门呢!”慕容黎眉眼锋利:“这就要问他了,明知道我先住了这儿,为什么上赶着凑过来!”女郎愣了一下。她还以为是慕容黎纠缠萧靖权不放!“可能皇爷是不知道吧!”慕容黎目光落在萧靖权脸上:“是不知道,还是别有用心,怎么,昨晚你窝他怀里的时候,他告诉你了”女郎并不否认!水雾雾的眸子娇羞地看了萧靖权一眼。见他也没有否认,心底雀跃。尽管萧靖权现在只是个废人,但是他有权势啊!只要能做了宣王正妃,他的权势就是自己的了!女郎蹲身在男人面前,娇软着嗓音道:“一晚上没睡,我有些累,就先回去了!等晚上,我再来!”末了,又同慕容黎笑笑,这才转身离开。慕容黎知道他不会碰那女郎,但心里就是生气,可能是因为她压抑自己的情绪也太久了:“没人束缚,宣皇爷的日子可真是精彩!”萧靖权看着她身上的那件衣裙。跟欢好那日穿的衣裳是同一个颜色!他还能清楚地回忆起,自己是如何从裙摆探进,她又是如何在他的手底下震颤的!“长公主的院子里不也很热闹!”两人堵着气,说话都挺上头。萧靖权又道:“既然已经和离,本王要做什么,自然也没必要跟你回禀!”“是!”慕容黎点头:“那你千万记好了,别一回头又来问我是不是心里还有你!”柏麟从门后出来,搂住了她的细腰,带进了自己怀里:“昨晚是没让你快乐么怎么一大早脾气这么差”萧靖权盯着她腰间的手,眼眸泛起猩红。“我好得很!”慕容黎冲他抬了抬下巴,故意一字一句道:“柏麟,回屋!陪我睡觉!”明明是萧靖权想要气她,结果因为她的一句话,又全数破功:“你明知道她不是!”“我不知道!”慕容黎像是气不够他,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会立马去陛下面前请求他收回颉儿的册封!我们母子一定会走得干干净净,不会占了你新生孩子的世子之位,让你们一个个心焦怨恨!”“绝对不碍着你们一星半点儿!”萧靖权愣住:“你要走”慕容黎没好气道:“不走留在这做什么看你像个神经病一样一天一发疯,天天不重样吗”萧靖权觉得自己确实是要疯掉了!明明想好了,不再跟她纠缠,可听到她要走,心脏还是痛得厉害:“京中的大夫医术更好些,你身子不好,乱跑什么!”慕容黎可不领情:“不要你管!我可不会给你和你的新王妃任何机会来算计谋害我儿子”“我怎么会害我们的孩子!”“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狗东西,从前你也说不会伤害我的!”萧靖权很久没听到她骂他了,眼底一刺,无数情绪涌上来,他又变得卑微极了,只求她别走:“没有什么新王妃!更没有妾室!颉儿只会是我唯一的孩子!”慕容黎呸了他一声,转身就走:“明明就不是!骗人的话说给你的新欢去听吧,狗男人!”纤细的身子走进夏日赤皎皎的光影里,被一团笼住,院门被重重关上,阻断了他的目光。再也看不到……不远处。是面见过皇帝,转道来看自虐皇爷的靳伯虞。正好看到两人拌嘴的样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俩人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