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权没有得逞,心便更痒了!到了他的房间,萧靖权让她在外面等:“我动作慢,你先回去吧!”慕容黎自顾进去,往通炕上一坐:“我想看。”萧靖权多少有点难堪,轻轻抚摸她漂亮的小脸蛋:“给我留点尊严,好不好”慕容黎很干脆地否了:“不好!”这一幕,迟早要面对的。让他早知道自己的不在意、不介意,总好过让他一直提吊着一颗心来的好!萧靖权拿她没有办法,只能让她留下。上身、双腿,这些地方他能够得着,但是坐着的地方他没有办法,就得他先把自己挪到床上躺下,利用双臂的力量把整个身子撑着侧过去,然后伸手艰难地把床沿盆里的巾子拧干,反手过去擦拭!他看不到身后的景象。但是光是靠手的触碰也知道,臀部那一片,一定是干瘪的、丑陋的……慕容黎看着他拉过薄绸,将身体掩盖在下面,然后艰难地一点点把袴脱下来,再把干净的一点点穿上!整个过程,她看在眼底,差不多花去了一柱香的时间!这还是他已经很熟练的情形下,她真的无法想象,他刚刚醒来,无法接受自己废了双腿、还得靠别人来帮他收拾身上的时候,心底是如何的崩溃!心脏尖锐的刺痛,慕容黎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淡。萧靖权不敢看她的眼神。犹豫了很久,强迫自己抬头。然后他看到了她眼底的一片清亮!没有嫌弃,没有怜悯,带着星星点点的心疼……“你看到了!我现在就是这么狼狈!”慕容黎不甚在意地挑眉:“所以”萧靖权低眉,心底不可能一点起伏都没有:“不要用你们正常人的心来看待残废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谁能真的那么轻描淡写!”慕容黎当然知道!她愿意等他自己想通!也想让她知道,她真的不在意!哪怕不是为了她,她也不会在意!更何况,就是为了她啊!“你为了什么伤重至此”萧靖权没有回答。慕容黎也并不是真的要他说出一个答案,继续道:“如果直到今天,让你的半身不遂的原因你还是觉得值得,你应该感到高兴!”“何况就算你再完美,照样有人讨厌你!讨厌你的人自然会抓着你的痛楚重击!只要你自己不觉得那是痛处,还有谁能伤得了你”“当然,你若觉得造成你无法站起来的原因,已经让你觉得不值得!那你可以继续厌恶这个世界,厌恶你无法站起来的双腿!”萧靖权怎么可能会觉得不值得!可如今的他就是这么矛盾,一面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温柔,一面自卑自己的狼狈!他低哑试探:“你没有在背后嘲笑过我觉得我活该!”慕容黎皱眉不悦:“离开京城的时候,我是挺恨你的!可再恨,也不能磨灭我们曾经有过的恩爱!萧靖权,我们一同在太后膝下长大,也做过一场夫妻,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等人么”萧靖权眼底刺痛:“我只是害怕……”害怕!战场杀敌无数的战将,居然会因为不确定她的想法而觉得害怕!这让慕容黎如何能不心疼她欺近他。目光带着凌厉的棱角。“你的脑子又没坏,照样可以为陛下出谋划策,你的权势并不会因为你不能站起来而不见!只要你在意的人,并不在意你的不够完美!旁人怎么想,有什么可在意的!”“只要你够狠,就没人敢张嘴!”萧靖权望着她的眼底深处,心头微动!得到慕容黎“不在意”的回答。萧靖权独自一人的时候明显不再那么阴沉,在知道柏麟待不住回了城里的时候,情绪更好了!在撞见旁人或怜悯、或嘲讽的眼神时,也不像从前似的假装看不到,自顾内心狼狈地逃离现场,而是阴狠的扫过,吓到对方腿打哆嗦,后悔自己长了眼睛长了嘴!皇帝见此,欣慰得一塌糊涂:“还是阿黎有办法!”太后阴阳怪气:“你不多事,他们小两口就能少点磨难!”皇帝心虚:“……”萧靖权按着刘太医和巫医的嘱咐,定时定量的足浴、施针、驱毒、复健,希望能早日站起来。或许是因为心态好了,萧靖权偶尔有错觉,双腿似乎有了发丝轻抚过的知觉!但他不敢去细细体会,更不敢多想,怕得到更大的失望……而巫医,在给萧靖权昨晚驱毒和足浴后离开了北郊行宫,去了南楚人的窝点。没想到在那里,竟有人在等着她!她警惕着后退,却不知怎么的,在听到一声极细极轻的丝竹声后,她的情绪和思想开始不受控制……一早起,慕容黎就觉得怎么都不顺。上香,香怎么都点不上!喂颉儿吃东西,不知怎么的打碎了勺子。把颉儿从澡盆里抱出来的时候,突然一阵头晕,险些摔了他!给宋嬷嬷的老毛病施针,一向是熟练极了了的,却连扎了自己两次,还出了血!一向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春意,把颉儿送太后那儿去!”春意抱过颉儿:“怎么了”慕容黎捂着心口:“不知道,突然心慌得厉害!让第三和第九悄悄查看一下周遭院子,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额地方。”春意知道她的预感一向是准的,忙应下了:“好!我这就去!”她才走没一会儿。第九就来回话了:“这里跟皇帝和后妃居所隔了一条大湖,侍卫巡逻较少,不过瞧着没什么不妥的!周围几个院子也去检查了,住着的几位大臣都没什么问题!”慕容黎还是觉得不安:“夜里你们仔细着些,别让人钻了什么空子!”第九颔首应下,退了出去。看了会儿书。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慕容黎有些乏力,便躺下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点上安神香,又怕睡得太深,深夜错过什么动静。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