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秃顶......
两个秃顶......
哦嚯,这个是光头。
伦敦街头的一家餐厅里,沃森小姐坐在三楼窗边,撑起半张脸,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下方行人。英伦男性秃头的比例其实没那么高,也缺乏强有力的科学论据,比起她在其他地方见到的景象更是没多少区别。不过单纯以知名度和圈子来进行划分,相当一部分英伦名人确实饱受脱发困扰,这也使得千禧年以后,‘英伦男人秃头比例很高’这种论调愈发盛行。
第一笔转账在今天上午到达,沃森小姐开始享受假期。
雷纳托·多德效率很高。
之前在手机里翻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沃森小姐还真没记起来这人是谁,直到浏览转账记录,她才想起,对方老早之前帮自己处理过布鲁茜·韦恩400万美元的支票。于是一通电话过去,雷纳托先生直接从法国勒阿弗尔飞到伦敦,处理这一大笔难得的钱款。
不记名债券是首先需要安排的,但是那些金块则是有了其他去处。
在90年代末,受到苏联解体等一系列因素的影响,黄金价格一路下跌,甚至不到曾经巅峰的十分之一,堪称半个世纪金融惨案。直到千禧年以后,伦敦的金价才逐渐回升,并且往后持续走高。这件事情沃森小姐是了解的,因此她听从雷纳托的建议,把大部分的黄金保存起来,反正自己现在账户上有超过500万美元,一时间也没什么特别花钱的地方。
除此之外还有些好消息。
蝰蛇夫人留在伦敦的部分资金被成功启用了。
从安全性考虑,这些钱显然不能直接转进自己账户里,否则很容易会被查到转账痕迹。这其中需要经过一系列周转,所以这些操作就统统交给了雷纳托来处理。至于沃森小姐自己,则是趁着这两天闲暇时间,把伦敦的各大旅游景点逛了一遍。
其实主要就是吃吃喝喝。
走到哪吃到哪。
眼下这家餐厅位于泰晤士河畔,不远处就是观光游船,天色渐暗,柔和光点在街道上亮起,显露出一种略带宁静的繁华。这让沃森小姐心情舒适,在战场上待久了,就越来越喜欢这样心静平和的氛围,不需要思考事情,也不需要时刻注意危险,傻傻地发呆几个小时。
钢琴声在耳边浮荡,就像是河水一样流淌着。
满打满算,自己穿越过来已经差不多2年,真的是经历了好多事情。那一幕幕战斗的画面、那一张张曾经见过的人脸,在窗口玻璃上不断幻现、更替。最后,战火与辉光缓缓散去,只剩下眼前这副模样的倒映。沃森小姐单手撑着额头,撩起刘海,静静看着自己那双眼瞳。
如此熟悉。
如此陌生。
你还记得自己上辈子长什么样吗?
啪!
一滴雨水打在玻璃上,缓缓往下滑落,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很快便将窗外的世界划分成多个竖行小块。路上的行人撑起雨伞,诡异地在雨痕之间跳动起来,甚是有趣。
这一幕似曾相识。
沃森小姐回忆起上辈子的东瀛之行,自己曾在大阪道顿崛的一家河豚刺身店里用餐。好巧不巧,那时候的位置同样靠窗,对面也是一条河,而且还下着小雨。同行伙伴因为需要代购,饭吃一半就跑出去。挂着听诊器的巡店老头还以为两人吵架了,沃森不得不操着蹩脚的英语,和对方解释缘由。
那顿饭吃了很长时间。
无聊的沃森四处乱看,东瀛服务业确实很周到,甚至有点令人不适。比如那个听诊器老头,看他一眼他就朝这边笑一次,搞得沃森只好把目光放到窗外。在异国他乡的店铺里单独坐着,实在是一种难得的体验。就像现在这样,曾经熟悉的一切,显得如此遥远。
已经回不去了啊......
“两位,这边请!”
就在这时,侍应生的招呼传入耳朵,打断了思绪。一对中年男女挽着手从旁边路过,坐到了右边的桌子上。沃森小姐侧眼看过去,那两人有说有笑,一边在领口摆弄着餐巾,一边向侍应生点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没有在呼吸了。
然而想象中的窒息感并没有传来。
“呼......”
空气被重新吸入体内,久违的孤独感漫上心头。
自己对面也应该有个人的,卡特老太太、米歇拉,或者妮莎,谁在都好。这个想法让沃森小姐心里有点不自在,反正我上辈子都一个人过惯了,什么时候需要人陪过?每次出现这种情绪,只要想办法转移注意力就好。我以前是怎么做的?嗯......听听音乐,打打游戏,可能还要喝点酒......
沃森小姐意识到自己得换个地方。
她准备去找一家酒吧,弹弹吉他唱唱歌什么的。这家餐厅的环境实在不怎么合适,而且另一边角落里还有个发际线挺高的男人,悄悄打量自己好几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