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当一位中年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
他感觉到头脑刺痛,扶额,坐起来。
发现自己在一辆拖车上,周围跟着大量士兵,他们军容松散,人困马乏,一眼便知是逃亡的溃兵。
中年人细细地回忆起来,他是一名晋国部队的将军,他最后的记忆是黄巾军攻进营地,乱军之中,自己脑袋一疼,好像被谁开了瓢,他反应过来,惊愕地看着周围的士兵:
“你们.”
“上官。”
车边的汉子瓮声瓮气地说:“这兵荒马乱的,我们保护你。”
他嘴唇嗫喏了下,无奈地点头。
是保护,也只能是保护了。
敢说不,怕不是要被一刀攮死,扔在沟里。
想起己方在黄巾军面前的不堪,他望向天边那如血的残阳———那是晋国的落日。
“彭!”
此时,刚刚占领又一座城市的黄巾军正在进行巷战扫尾,清理四处流窜的士兵....不,他们已经不是士兵了,这些曾经为晋国作战的人大量隐藏在阴暗的巷道和角落里,完全丧失作战意志,昏暗中到处是细碎压抑的咒骂,急迫的抢夺衣物声和打砸声不绝于耳,当陆大古让俘虏指认出这里的最高将领的时候,那名主将正藏在一户平民的窝棚里,穿着并不合身的麻布葛衣。
“老实点!”
士兵推搡他和几个在死亡威胁下丧失理智作出疯狂行为的晋军校将、士兵。
而其他地方,更大规模的清洗正在展开。
陆大古完全没有余兴和那些虫豸浪费时间。
他不仅针对藏入民众家中的晋军,也针对赌坊、娼馆、恶霸和有“活力”的团体。
“彭!”
一脚踹开女闾大门。
一队黄巾军士兵涌入,打量内部陈设,老鸨迎上去赔笑:
“军爷。”
领头士兵抬手制止她靠近,直言:
“把你们的人都叫出来。”
“是,是。”
“把你们所有钱币也都拿出来。”
老鸨笑容一僵,视线飘过他们血迹未干的兵刃,谄媚地连连鞠躬:
“是,是,军爷,您的吩咐,我照办。”
“这些钱用来充当你们这里所有人的遣散费,如果不够,我们补齐。”士兵扶着腰间剑柄,态度坚决地说,“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开设赌坊、女闾!”
另一处屋门口,装满钱币、赌具的木箱被成堆搬出。
“我的老天爷啊!”赌坊老板急得跳脚,却不敢阻拦,“这多少年的营生,怎么就不能干了呢?”
同一时间,一群地痞恶霸还在顽抗,直到他们想谈条件的人出来,被直接乱箭射死,士兵们冲进去,经历过大规模战场的他们应付这点小场面自然大材小用,效率奇高,至于恶霸头子死前高喊的关系网,说他认识朝中做官的某某某,黄巾军士兵全当疯话听。
有组织、成建制的清剿已经横扫城中各处,任何敢对黄巾军动武、趁机作乱的,直接镇压,多少过去“叱咤风云”的“大佬”只留下一摊红印,更多的,则被抓起来分开审讯。
陆大古亲手从指甲开始,到手指、膝盖等部,按照刑讯老师教授的流程,制造压迫力、把握提问时机、保证折磨却不致命,陪好些讲“江湖道义”作出大义凛然样子的渣滓过了半宿。
他在炎夏文明系军校的刑讯课成绩并不突出,但也有中上,而且手特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