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微弱的火光映着并不明亮的老宅房间。
这房间古朴、老旧,支撑屋顶的房梁镌刻雕花,地面以石砖铺就,石砖表面还能看出些许长条、正方等几何图案的规则痕迹,表明前不久还有与图案对应的物件,现在物件都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床铺。
十几张放置在屋内的床铺之间以帘布或者典雅的木质屏风分割,床上都躺着黑军的伤病号,穿素色衣服的医护正在病床间巡视。
很显然,这里,是黑军打下的地主大院,现在被作为医院使用。
“.....首席!”
“嘘。”
带着几个医护给战士换药的医生看到他,当场一激灵就要站起来给他敬礼。
陆大古示意他随意些,不要打扰伤员休息。
“这里的伤员情况都怎么样?”
“还好,情况都控制住了,我们的药材很充裕。”
大古认可的点点头,他没嗅到腐气,空气中是浓郁的、熬煮草药的味道。
“你们需要任何东西,及时上报,明白么?”
“明白。”
简单的问询过后,医生回到救助工作中。
陆大古继续往房里走。
他最近经常急着赶来集镇,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要看望伤病号,黑军为了站稳脚跟发动战役,仅半个多月时间,已经拿下四十多个大小村寨和集镇,代价,则是不可避免的战士负伤与零星减员。
尽管这整片区域内金人武备松懈、地主脆弱不堪,分析和实际情况都表明,他可以不带感情的评价它们“都是乐色”,但,即便它们带来的黑军折损不多,却还是有。
这部分减员里边,许多人不是因负伤倒下,而是伤口发炎:
陆大古穿越以前,在互联网上看过不少“破伤风之刃”的梗图,那时他当地狱笑话看,会跟着乐一乐,穿越以后,他的无数士卒、战友、同志真的面临伤口感染风险,再让他看这个梗,他只会觉得地狱十分,笑话零分———老兄,那根本不是地狱笑话,你只是给我看了个男人被斩首,然后哈哈大笑.jpg。
“......”
大古俯低身子,嗅了嗅熬药的瓦罐,他能闻出药材成分。
关于医药,早在石器时代他就同大进讨论过,得到的结果是:
“我们能依靠的,是中医,只有中医。”
“从现在到以后的上百年间,这都是我们必须研究和发展的项目。”
事实上,和二十一世纪某些人贬低的“无用”、“袖手旁观”不同,在二十世纪,炎华大地上那场规模浩大的反抗战争期间,炎华传统医药就起到了极为重大的关键作用:
首先我们明确,传统医药在战伤救治中的确没有手术加抗生素来得见效快、效果稳定。
尽管因为宣传缺失,从后世没有对其学习了解过的人们视角看,那个年代的传统医药乍一看的确没什么存在感。
可只要对当时的后勤保障和瀛伪对我们的封锁程度有所认识就会发现,西药的价格和采购风险极高,那些昂贵、稀少的药物根本不够我们的战士使用,如果只使用西药进行战伤救治的话,那毫无疑问,为这片大地而战的炎华儿女死伤人数将远超本已令人心疼的三千五百万。
所以,我们的广大基层,离不开传统医药的鼎力相助。
自建军之日起,就是他们,支撑起了后方庞大的市场需求。
这在那位教员关于区域斗争的书中就有明确记录和指示:
【作战一次,就有一批伤兵。由于营养不足、受伤和封锁等原因,官兵生病的很多,医院设在山上,用中西两法治疗。】
【草医、草药要重视起来,敌人是封锁不了我们的。】
在那个时期,军医们用金银花、连翘、升麻制成抗炎解热药。
用延胡索、当归、益母草制成止痛药。
用麻黄、柴胡等制成退热药。
这些药剂以其不可估量的价值挽救了许多战士的生命,甚至那场战争期间,关于“精兵简政”的意见,都是位李姓医师向教员提出的,中医的援护贯穿始终。
怎么能说他们没有贡献呢?
而且公平地讲,西方很早以前也有过许多草药学医师,只是他们自己选择了毁掉这些医学成果,譬如我们熟知的“猎巫运动”期间,许多会用草药的医生被当成巫师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