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的工装比较宽大,上身需要4尺布料,下身3尺。
再加半尺的损耗,一套衣服需要七尺半布料。
布幅都在4尺半的宽度。
一匹布是40尺。
两百五十套布料,需要四十七匹布。”
棉纺厂后勤处处长张兴民看着李卫东说道:“老弟,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让老杨拿出五十箱工件,咱们两家工厂就能完成这次交换了。”
这年头,工件由于使用的材料是钢铁,属于管制物质,跟布匹一样紧俏,一箱工件的价格大概是一匹布。
当然,具体的价格要视情况而定。
李卫东笑笑:“老哥,五十箱工件太多了,你也知道我们轧钢厂新建了车间,年初预留的那点物资,都花得七七八八了。五十箱工件实在是拿不出”
张兴民面色为难:“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老弟,你也清楚现在布料有多么紧缺。”
“老哥,我也不为难你,四十箱,四十箱工件,怎么样?上次你们厂还欠我们厂半匹布呢!”
“四十箱太少了,我没办法跟厂长交待那半匹布是老杨耍孬,压根没有的事儿。”
唇枪舌战中,李卫东似乎找到了后世在小商店里买衣服时的感觉。
一场交易的完成,需要买卖双方妥协,最终四十七匹布以四十五箱工件的价格成交。
交易谈妥,办公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失,重新洋溢起欢快的气氛。
张兴民道:“卫东,布匹现在就在仓库里,你马上可以带回去。”
“还是按归规矩来吧,一手交工件,一手交布匹,我现在给杨厂长打电话。”
李卫东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勐摇一阵,请接线员同志接通轧钢厂,随后把交易的细节讲了一遍。
电话对面传来杨厂长的声音:“这个结果已经很好,那个老张就是个老滑头,难得被咱们占一次便宜。我现在就让牛勇安排卡车把工件送去,顺便再把布匹拉回来。”
“好的,我在这里等着。”
李卫东放下电话,跟着张兴民一块办了手续,虽然交易是暗地里进行的,必要的手续还是不能少,万一上面追查下来,也能有理由解释。
来运送货物的是单小林,看到李卫东也在,他格外的热情,车刚停稳便从卡车上跳了下来,“卫东,我刚出长途回来,听说你这边要运送货物,便着急忙慌的赶了回来,没有耽误时间吧。”
单小林自从被许大茂和翠花仙人跳后,似乎洗心革面了,谈了一个女朋友,还整天扑在工作上,现在在车队里,就数单小林干劲最大,几乎每天都奔波在道路上。
李卫东看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脸上呈现出一夜未睡的疲惫,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老单,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能疲劳驾驶。”
这年头还没有疲劳驾驶的说法,不过根据李卫东提的建议,牛勇制定了相关的规章制度,规定一个司机每次连续开车的时间不能超过五个小时。司机们最开始的时候不理解,毕竟这年头,卡车数量少,开车讲究的是多装快跑,看着那么多货物等着运输,司机们哪有心思休息啊,于是便纷纷表示反对,甚至有些司机还要说李卫东是不怀好意,破坏轧钢厂建设。
只是当他们看到李卫东花费了很大精力搞来的事故桉例,看着桉例上那些撞得一塌湖涂的卡车,看着哭天喊地的司机家属,他们都说不出话来了,就这样,防止疲劳驾驶成了轧钢厂卡车队的硬性规定。
“没事,我每隔五个小时,都会在卡车上睡一个小时。”单小林揉了揉红肿的眼睛,看看周围没有人,凑到李卫东跟前小声说道:“卫东哥,上次的事情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被那两个人抓住马脚,说不定会被开除出卡车队。”
“都是自家兄弟,别这么客气,只是你小子也要收收心了,不能再这么瞎胡混下去,你娘还等着抱孙子呢!”李卫东从兜里摸出一包烟,给单小林散上一根:“来,提提神。”
察。
嘶,呼
单小林点上烟,深深吸两口,稍稍精神了一些,笑道:“我正要跟你说呢,我交女朋友了。这不,为了结婚,才这么拼命的。”
司机除了每个月的工资外,还有长途补助,跑得里程数越多,每个月拿到的钱越多。
“呵,你小子终于准备结婚了,是哪家姑娘?”李卫东瞪大眼。
“咱们厂附属暖水瓶厂包装车间的张春花。”单小林这个老司机提起自己的女朋友,竟然有点羞涩。
“张春花”李卫东眉毛上挑,他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单小林嘿嘿笑,挠挠头:“她家就住在你们四合院的前院,跟阎埠贵家对面,她老头叫张二愣子,是屠宰场的屠夫,你应该见过她。”
“原来是花花啊!大院里的人都叫她花花,都忘记她的本名了。”李卫东勐地拍了拍脑门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