诧异归诧异,也不妨碍老人拉着池非迟聊天,听说池非迟以前没来过这里,积极介绍着附近的情况。
哪里的车道会有小孩子跑过去、哪里有适合年轻人去看的景色
聊了二十多分钟,姓法月的老人适当地停了话题,起身跟池非迟道别。
“池先生,你和你妹妹有约,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也该回去了。”
“法月先生是独居老人吧?”
池非迟跟着起身,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给灰原哀发了ul消息,抬眼看到老人脸色怔然地看着自己,投去询问的视线。
“啊,是、是啊,”老人回神,抬起右手挠了挠脸颊,笑得很不好意思,“我好像没有说过我是独居老人,所以很惊讶你怎么会知道,难道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池非迟发完信息后收起手机,“大概是因为孤独。”
“哦?”老人跟着池非迟往公园外走,一脸疑惑地回忆自己刚才的表现,“我什么时候表现得很孤独吗?明明我给孩子们表演了纸画剧,又能跟你这个素昧谋面的年轻人聊天,怎么看都跟孤独扯不上关系吧?”
“这就是孤独。”
池非迟看了老人一眼,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子。
如果不是独居老人,又怎么会把一天那么多时间优哉游哉地耗费在外面?
这绝对是一个没老伴、没孩子需要操心的独居老人。
老人怔在路上,想想自己消磨时间的这些举动,也感受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孤独,叹了口气,抬头问道,“那么,池先生是为了体谅我这个孤独的老人,才听我啰嗦了半天吗?我还以为我是一个时髦又受年轻灵魂欢迎的人呢。”
池非迟知道日本很多老人都不服老,也讨厌给别人惹麻烦,回头道,“法月先生本身是充满魅力的人,虽然孤独,但也对生活充满热爱,如果不是一个对生活充满热爱的人,不可能注意到那么多美好事物,那也是我所缺少的。”
不管是对这个世界的喜爱,还是周围环境的有关情报,确实都是他所缺少的东西。
过于冷淡的神色,反而更容易让人相信其中的评价真心实意,老人想了想,认为池非迟说的有道理,当即朗声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么说也对,热爱生活,我很喜欢这个评价,也确实如此!”
“不过别太容易相信别人,”池非迟绕到驾驶座旁,拉开车门时,提醒道,“最近对老人的诈骗很多,独居老人是罪犯的最佳目标。”
老人又怔了怔,看着眼前红色跑车,视线越过副驾驶座,试图看清池非迟的神色。
从他这里看过去,只能看清年轻人黑色的外套衣领、冷淡的神情、微抿的唇角,跟说话时的语气一样,透着一股子清冷。
“保重。”
池非迟最后丢下一句话,红色车子引擎轰鸣着,箭离弦一般驶向街口。
老人被车子轰鸣声惊醒,张了张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一脸无语地转身朝自己的自行车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消失在街口的车影,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他研究过骗子的手段,有时候表现得像成功人士的人,未必不是骗子,有时候提醒老人‘小心上当受骗’的人,也未必不是骗子,那些人最擅长演戏和装模作样了。
这个年轻人一双眼似乎洞若明镜,又难以琢磨,他也不敢断定是不是心地善良,不过这种‘聊完就跑,不管你怎么样’的任性架势,怎么看也不可能是骗子
离开的车子里,池非迟一路把车开到红绿灯前停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咬住,按下了点烟器按钮,拿出手机给那一位发邮件。
兜风是真的,暂时在公园里休息一下是真的,同时,他也是来附近踩点的。
他当然不是为了欺骗老人家,只是为了完成组织任务。
这一次行动没他的份,具体是什么行动、人在哪里、什么时候交易,他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基于情报的时效性去考虑,猜测行动时间是在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清晨。
他的任务,只是来山茶花公园附近晃一圈。
如果附近有人埋伏,发现他这么一个生面孔闯入,怎么也要多注意一下,或者派一个人到他附近来探探他的底。
这么一来,他就可以作为明面上打草惊蛇的那根木棍,把埋伏的人都敲出来,事实上,他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兜风到了附近短暂歇脚的富家子弟,对方再怎么跟踪、调查他,也不可能有结果。
那位姓法月的老先生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还是需要报上去,另外,还有他从法月先生那里听到的一些情报,他还要进行总结汇报。
譬如,在法月先生说起附近情况时,他引导着问了一句‘有没有适合年轻人去的地方’,法月先生提到了附近年轻人相约汇聚的一处公园,在他像是闲聊一样,顺势问起那里人流量怎么样、附近会不会有流氓这类问题时,法月先生也给了他答案。
法月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