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鸣的毒针瞬间放倒了十几个南陵兵,剩余的见状纷纷后退躲避。
曲鸣扯着脖子道:“不要怕她,她没了毒针就是单打独斗,谁杀了她谁就是将军!”
叶白榆手里的刀一横,刀锋破开脆弱的脖颈皮肉。曲鸣维持着大喊大叫的表情,却再也没了声息。
对面那有些蠢蠢欲动的南陵兵都吓傻了,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瘦弱的女子这样狠绝,二话不说砍了敌方将领的脑袋。
叶白榆收了刀,面色平静地看向战战兢兢的南陵兵。她本没想要杀曲鸣,毕竟是师父的徒弟,废了胳膊腿地还给师父就罢了。哪想他话太多,若是任凭他蛊惑人心,她今日非交代在这里不可。
“你们将军已死,还要负隅顽抗吗?不知道你们可有听过,以前投靠北黎的那些南陵兄弟们,有些已经成了校尉,还有更出息的已是副将,他们的战斗力与日俱增,将来于国于家都大有用处,可见跟着有能力又负责的将领,每个人都可以过得很好。”
“而你们跟着一个搞外门邪路的将领,本事没学多少,倒学会了内斗,若像他说的,你们谁杀了我谁为将军,那剩下的呢?能服气吗,杀人得来的将军之位,必将因为被杀而失去。”
“你们内斗,就是给北黎军可乘之机,结局可想而知。”
她的话让南陵兵陷入了沉思。他们都听过北黎义兵劝降南陵兵的事,上面人都说他们在北黎受苦受难做苦力,这女将军却说他们升官发财,还学了本事,到底谁说得对?
“若不信,你们可以出去问问外面的北黎兵,他们之中就有原先的南陵兵。”叶白榆指着漫天毒瘴,说,“这玩意儿即便服了药,闻多了也是会中毒的,曲鸣一定没告诉你们,他每隔一个时辰都要加服一次药,而你们目前为止应该只服用一次,用不着天亮你们就交代在这里了。”
这话引发了恐慌,还在犹豫中的南陵兵不敢再拖延时间,纷纷缴械投降:“求叶将军救命!”
就这么着,叶白榆劝降了三万南陵兵,剩下还有约莫一半逃回了南陵。
刘大龙不理解:“干嘛要放他们回去?就算不能劝降也不能留活口啊!”
叶白榆很严肃地看着他,“刘大哥,成了正八经的将领,凡事就不能以杀人为先,那可是三万多人,你难道都杀了?杀了之后,我们北黎兵成什么了,让人闻风丧胆的恶魔之师吗?”
刘大龙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直笑,“是是,是我欠考虑了,那三万多人是不能杀,杀了我得进十八层地狱,我就是觉得平白放了,他们回头还要与我们为敌,打起来费劲。”
叶白榆道:“我们现在打南陵不是为了征伐而战,是为了让南陵北黎的百姓成一家人,因此不能以敌对心理看待每一个南陵兵,也要让他们转变敌对思想。”
“这三万人回去了,南陵的将领为了让他们不敢再生背叛之心,必定要惩处一批人杀鸡儆猴,而投诚了我们的人个个被优待,这样一对比,南陵兵就有了落差。”
“对啊!”刘大龙豁然开朗,“我怎么没想到呢!动脑子的事还得是姑娘跟霍……跟陛下,我们这些人的脑子天生没长全乎,转不过来。”
说到霍渊,叶白榆想到了曲鸣那不知真假的话。
“豫州或是义成郡可有消息传来?”
“豫州有。”刘大龙把信给她看,“叶梁文那边也换了个搞歪门邪道的,也上了一回当,损了一两万!这帮狗日的,正经打不过就弄邪的,比我这个混混头子还叫人不齿!”
霍渊没有消息,叶白榆反而觉得不安。这小子只要有空就会给她写信,信上不提战事如何,只是说些有的没的,比如义成郡没有桂花,秋天没有滋味之类,变着法的诉说想念之意。
这么有闲情,按说应该是顺利。但跟谢容与打,能这么一直顺利吗?
跟谢容与打当然不会一直顺利。霍渊来义成郡三个月,大大小小打了二十几次仗,几乎每一次都要挂彩。
他此时身在谷城,义成郡以南的一个小县城,算是把边境线南移了。但可能也只是暂时的。这三个月来,他跟谢容与双方输输赢赢,今日你占一城明日我攻一城,以一种要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焦灼着。
“陛下,您伤还没好呢!怎么不多歇一会儿?”
一个小内侍入了陛下营帐,见陛下在挑灯写信。他吊着一条腿,衣裳也不好好穿着,仿佛纸上的字就是他的命。
昨日一战,霍渊丢了半条命,他陷入了谢容与的埋伏,差一点就没能活着走出来。
他身受重伤只敢休息了小半日,依着谢容与的尿性,一定会趁他重伤再次发兵,他得趁着有时间快点给阿榆写封“平安”信。
“别大惊小怪的。”
霍渊有点后悔带这个小内侍出来。这孩子是于圭调教的,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仔细了,吃喝拉撒无一不仔细。在外行军打仗不能太讲究,甚至要糙一点,最好能把受伤当成家常便饭,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