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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人的是被婚事逼疯了的叶紫芫。方才她听父亲说,已经给她跟沈三郎定了亲,等三郎从战场回来就入赘叶家。
什么入赘不入赘的,她不稀罕,她只知道那沈三郎生得不好看,出身不好还没什么作为,与他成婚哪有体面可言?
父亲说什么莫欺少年穷,等将来三郎挣个爵位回来,她就有了体面。那都是没影儿的事!万一他挣不来爵位,将来父亲去了,她搬离侯府,就什么都没了!
叶紫芫边走边骂,恨不能邻里街坊都听见,“父亲从宫里回来就定了亲,你说是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是怎么你了吗让你这样害我?我跟个庶子成亲你脸上就有光是吗!”
叶紫芫气汹汹地走到廊下,刚要进屋却被守在门外的内侍拦下。
“干什么!这是我家!”叶紫芫气头上,当着宫里的内侍她也照骂,“里面的是什么金贵的皇后贵妃吗,我进自家屋子还要看她的眼色?”
内侍们得了陛下吩咐,不得让人伤害叶女史。很显然这位叶二娘子非常具备伤害叶女史的特性,自然不能叫她靠近。
“请叶二娘子自重。”
叶紫芫气得脑袋要炸,她手指着叶白榆道:“你厉害,你有陛下的宠你了不起,你比贵妃还体面,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体面,别还没进后宫就叫人弄死了!”
“二堂妹,这话从何说起啊?”叶梁文从中劝道,“你的婚事,你大姐姐哪里能做主?”
“她是不能做主,她可以左右陛下的想法啊!”叶紫芫就认定了是叶白榆害她,“堂兄你莫要天真,你那个好堂妹可不是一般人,她能赶走我那傻弟弟,以后就能赶走你,你将来是死是活,讲不定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严重了严重了。”叶梁文心说这姑娘怎么这样口没遮拦的,这当着宫里内侍呢,“二堂妹快消消气,姨娘做了杏酪,咱们一起尝尝。”
“谁要喝那贱婢做的东西!”叶紫芫气鼓鼓地甩袖走了。
“真是个小姑娘心性。”叶梁文摇头笑,“阿榆不要跟她一般见识。”
叶白榆要跟她一般见识,早不知气死多少回了。
叶镇泽去韩氏院子里交代了成婚时宜,回来就见叶紫芫气鼓鼓地从忠善堂出来,便知她又来招惹了叶白榆。
“你个不长记性的东西,当着宫里的人你发什么脾气!”
“我就是要骂你那光宗耀祖的长女!”叶紫芫发了疯,“横竖我已经没了活路,还管你们脸上好不好看,嫌我丢人就把我嫁出去,别弄个什么破庶子入赘,入了赘若是个没本事的,叶家丢脸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啪!”
叶镇泽气急败坏地甩了她一巴掌,“再这样口没遮拦,趁早滚出侯府!”
“滚就滚!”
叶紫芫捂着脸跑出了二院,一边叫下人收拾马车,“我要去韩府!”
韩家老夫人颇是疼这个外孙女,叶紫芫从小到大只要有不顺心的事就会跑到她老人家跟前哭诉寻安慰。
侯府下人们早就习惯了,立刻套了马车送她过去。
叶韩两家隔着平阳大街,马车一路过平阳,再绕过皇城下的善德坊便是韩家所在的太和坊。
路过善德坊时,叶紫芫听见了很大的喊冤声,她掀开车帐问道:“怎么回事,皇城下还有人如此放肆?”
车夫道:“二姑娘有所不知,昨日陛下斩了尚书令的脑袋,今日下旨斩杀杨家满门,是什么人在替他们喊冤吧。”
叶紫芫想了想说:“走去看看。”
车夫觉得不妥,“乱糟糟的不知是些什么人,二姑娘还是莫要去凑热闹了吧?”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瞧热闹的,能有什么事?走!”
此时杨府门前聚集了大批的人,有特意来看杨怀义人头的,有往人头上丢菜叶泄愤的,有替杨家满门喊冤的,还有纯粹看热闹的。
杨怀义贪污军粮害的是百姓,死了大快人心,从昨日到现在皆是来拍手称赞的。但今日陛下要斩杀杨家满门,就有人觉得残忍了些。
不知是谁先喊的怨,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喊冤声越来越大,渐渐就成了势。有少说二三十个人聚集在杨家门前振臂高呼,说妇孺罪不至死,说杀妇孺天理难容。
人心经不起煽动,原本那些觉得杨怀义罪大恶极,继而辱骂杨家全家还朝人家里掷石头的人,听了喊冤者的言辞后也觉得好像有道理。罪不及妇孺,判个流放也好些。
于是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喊冤者的行列,队伍越来越大,言辞越来越激烈,有些口没遮拦的甚至说出了暴君苛政之类的言辞。
叶紫芫见状,一计上心头,他叫来身边小仆,耳语吩咐了几句。
没多久,人群中有几个叫花子模样的人起哄道:“陛下昏聩,妖女祸国!”
“陛下听信叶氏女谗言,杀妇孺灭杨氏满门!”
“陛下昏聩,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