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好像配出了超越师父的药!”
她扑挂在他背上,惹得荆桃簌簌降下,撒了他们一身。
笔下的字被她带歪,谢容与笑着放下笔,把那张写坏的字折起压在书页里。
“阿音配的药总是好的,上次的药就很好,我用了一点都不疼,这次的想必更好。”
她拿手指戳他的脸,“你只会给我灌迷魂汤,对着师父的时候也这样说嘛?”
他抓住她调皮的手,拿出随身的手膏,用手指沾一些涂抹她因为割药捣药而干起皮的手。
“师父他知道你的伤药比他配得好,他与我夸你来着。”
“那老头还会夸我呢?”她揶揄地笑,“别又是你在中间传好话。”
谢容与极其仔细地涂抹着她的手,仿佛这是什么需要精雕细琢的宝贝,一边说:“我不会骗你,师父不说是怕你骄傲,我不过是说出了他心里的话。”
“行吧,就当他夸我了,你说,它们叫什么名字呢?”她把两瓶药放在案上,“呐,一瓶是止血止疼的,一瓶是促进愈合的。”
关于给什么东西取名字,他们总想把容与弦音结合在一起,但这四个字放在一起怎么搭配都不太好听。
谢容与想了想,说:“虽是两种药,但实为一体,止血止痛的叫容,愈合的叫音,各取一字,如何?”
后来她来了北黎,再也没配过“容音”,因为她觉得容音一体,分居两地,见“容音”徒惹相思。
他的园子里还有一片桂,他喜桂,他说桂气甜香浓烈,闻之难忘,就像见到她的感觉一样。若将来他死去,他要身埋桂下。
那片桂下有一个合葬墓,他们约好了将来结伴长眠于此。
顾弦音当年故意没有留下尸身,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不想再回去,在她看来,他们的约定已经没有必要了。
夜风呼啸卷入,安眠香的气味驱散了她眼中的泪水。
萧宸风似的冲到床边,见她还在,虚脱般舒了一口气。他一脚把床下不知死活的内侍踹出门去,满脸戾气地朝外面的隋末道:“查!”
那内侍还没死,被这致死的一脚踹出了一口气,痛苦地呻吟着。隋末把人从地上拎起来堵了嘴,麻溜退下了。
萧宸掰着她的肩膀,轻轻把人翻过来,但没让她的后背落下,一只手托着她的颈,一手去托双腿。
“陛下,不要带我去帝寝。”
萧宸瞥见她湿润的眼睫,呼吸一滞,继而有什么堵了他的心,闷得喘不上气。
他怕她跟着谢容与走了,拼了命地跑来,不过才一盏茶的功夫,她就被逼出了泪。
而他与她三年朝夕,从未得到过她一滴泪。
“你在这里不安全,放心,没有人会知道你离开了。”
叶白榆没再说什么,没法反抗的时候便任凭萧宸摆弄。
萧宸抱她离开了养居所,去帝寝的路上一路清场,无人得知陛下半夜去养居所抱了人回寝殿。
她被安置在帝榻上,帝榻的舒适度远不是养居所几床厚被褥能比,丝绸被褥柔滑清爽,十分透气。
萧宸坐床沿,轻轻揭开她的里衣,那些纵横交错的鞭伤只露出一点端倪,他的手就抖个不停。
阿音身上的鞭痕是他抹不去的心伤。他拼了命的想要消除那些痕迹,可无论用多少祛疤灵药,皆不能完全抚平。
她说深可见骨的伤无法抹平,让他不要白费力气。但他怕,怕那些痕迹成为他们之间永远不能消除的隔阂,所以他不敢放弃。
可旧伤未平,又添新伤。阿音身上那些没能被他抹平的痕迹与阿榆身上皮开肉绽的血网融为一体,一下子撕开了他拼命忽略的前仇旧恨。
他到底没有勇气把衣襟拉到底,转身离开了内寝。
殿外风声四起,他立在风口任凭风吹。
“陛下!您不能这样吹夜风,仔细头疾又犯了。”冯坚拿来带兜帽的披风给陛下披上。
萧宸勉强收拾心情,往内朝大殿去,“隋末人呢?”
“隋统领去吉康坊了,说是罗侍中死在了风雅斋。”
萧宸脚步一顿,阴郁瞬间爬上眉间。
隋末赶去吉康坊风雅斋时,罗望的尸体已经僵硬,起码死了三个时辰。
“怎么才发现?”
盯梢的手下道:“属下几个跟着罗侍中离开长明宫,出宫遇上了张焱,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罗侍中就被张焱带上马车来了吉康坊,风雅斋里面不好盯,我们就只能在附近盯着,约莫戌时张焱离开,我不放心便进来找罗侍中,但被告知罗侍中叫了姑娘过夜,咱没有搜查令,也不好强行进去,就只能等着,直到亥时三刻才发现罗侍中跟那个姑娘双双死在了房间里。”
“对了头,我们还发现了王恒,但王大人进来就没再出去。”
“搜!”隋末沉着脸环视风雅斋,“所有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