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榆闻言沉默片刻,斟酌着如何说才能不让一个真正关心萧宸的人过于失落。
然她发现,无论怎么说都是一样的叫人失落,就像她当初告诉霍渊人跟人终要分开时一样。
“大父,您是陛下最亲近的人,我不能跟您说些冠冕堂皇的客气话,我,做不出任何保证。”
她一时不说话,冯坚大概已经猜到了她的答案。他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我送女史出去吧。”
叶白榆换上了宫人的衣裳随冯坚离开,刚出帝寝就撞上了沈淑妃。
全宫上下都知道陛下的脾气,没有人会随意来帝寝触霉头。沈淑妃这一出现跟夜里出门撞见鬼的可能性差不多,连冯坚都吓了一跳。
“沈淑妃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
沈缨一看见冯坚身后的人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这两日听了些传言,说叶白榆被陛下悄悄接到了帝寝,她过来就是想求证一下,竟真的在!
她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气性,笑问:“冯监身后这位宫人是谁,本宫怎么瞧着眼生?”
冯坚呵呵一笑,“沈淑妃身份尊贵,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在意呢,您若是来找陛下的,咱家就帮您通传一声。”
沈缨若懂得收敛,这会儿就该转身走,权当自己没来触这个眉头。但她总觉得自己在陛下心里是不一样的,毕竟上次她受了委屈,陛下还私下送了药,宫里没有人有过这样的体面。
“冯监何必替个罪奴遮掩,她犯了错受了罚,却被陛下特殊对待,传出去了是要影响陛下名声的,你也知道朝堂上本就对她颇有微词,今日这是被我瞧见了,如换做其他人,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冯坚跟了陛下多年,别的本事没学多少,还就不怕别人拿些乱子啊朝堂啊什么的来压他。
他笑了笑,回道:“叶女史无辜受罚,陛下多有愧疚,叫她来赏赐些伤药罢了,沈淑妃贤惠知大体,陛下是知道的,那就还请沈淑妃三缄其口,不要给陛下惹麻烦。”
沈缨搬了块识大体的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疼得咬牙切齿。
但叫她放弃这么好的踩叶白榆的机会是不可能的。最近朝堂上皆在为着“女遮天”的谶言惶惶不安,叶白榆这么不长眼往枪口上撞,她不倒霉谁倒霉?
“本宫自然是不会给陛下惹麻烦的,但纸包不住火,如今宫里上下,就只有陛下能庇护她,倒不如叫她留在帝寝的好。”
冯坚顺着她说:“沈淑妃说的是,咱家这就去请示陛下,您若要见陛下,不如随咱家去内朝大殿吧,陛下极少回寝殿的。”
陛下极少回寝殿?那就说明叶白榆也没有想象中受宠。沈缨心里舒服了些。
不过她是不敢再去内朝大殿的,上回的巴掌她还没忘了疼。
“既然陛下在忙,那我就不打扰了。”
冯坚颔首,“沈淑妃慢走。”
“多谢大父解围。”叶白榆道。
冯坚叹气,“只是暂时解了围,叶女史回了司药司多加提防,若有解决不了的事,尽管来找我。”
“是,我知道了大父。”
叶白榆还没回司药司,养居所那边已经乱了套。
叶兰芷到的时候,昭宁宫里派来询问的宫人已经到了。春莲拦住了不让进,但昭宁宫的人似乎是看出了什么。
“不是我不给荣贵妃面子,是养居所本来就不方便随意探视,咱们这里生什么病的都有,万一过给了主子贵人,那不是我们的罪过了吗?”
昭宁宫的宫人表示理解,但她觉得管事的态度有些过于急了,似乎是怕她进去似的。
她试探道:“倒也不是我们荣贵妃非要坏了规矩,这不是今日成妃到了昭宁宫,说起叶家大姑娘的伤,担心得不得了,我们荣贵妃听闻叶家三姑娘也常奉成妃的命来探视,所以就打发我来代表她跟成妃一起看看叶女史,跟叶三姑娘来是一样的。”
说到这份上,春莲就不好再回绝了,可哪里能让她进去?
正着急怎么回,叶兰芷拎着食盒走了过来。
“春莲管事,今日是陛下让我来给叶女史送吃食,不知可方便进去?”
春莲简直如逢救星,“陛下真是有心了,三天两头叫人来送吃食。”
“可说呢,比我这个亲妹子还上心。”叶兰芷看向昭宁宫的人,“这位姐姐是来看谁的?”
“哦,是荣贵妃叫我来看叶女史好没好,她伤了这么久还没好,我们荣贵妃很是担心。”
“是么,那可太巧了。”叶兰芷笑问,“那要不我们一起进去?”
昭宁宫的人隐约猜到叶白榆已经不在养居所,但陛下的态度摆在这里,不论里面有没有人,都不好再多管闲事。
“既然陛下亲自关怀,我们荣贵妃就放心了,叫我来也是怕这里的人伺候不周,现在看着一切都好,我就没必要进去了。”
叶兰芷知道荣贵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