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眸子看向阿昭,薄唇吐出的话却是冷的。
阿昭不敢对上谢衍的眼睛,长睫颤了下,眼眸半垂,只敢讷讷点头。
阿昭的脸被谢衍的身形挡在暗色里,柔软乌发有些凌乱的垂下,露出消瘦的小巴以及苍白的嘴唇,如远山的淡眸却始终不敢看人,犹如受了委屈的娇小妇人,平白像个女人般的柔弱。
他也的确像个女人,即便被他压在身下,也半分力气没有。
要不是觉得人身板弱,此刻哪还容得下他这样胡闹。
“还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谢衍收了目光,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似乎要与她细细说好些话。
阿昭不知谢衍何意,身体却难撑住,只盼着他能早些放人。
她哪还有话要说,要说的早呈给他看了,便看着地面摇头。
谢衍眼眸沉静,颀长的身体靠在椅背上,又问她:“在太傅府吃了苦头了?”
听这话倒像是关切了。
阿昭知道他问的是自己身上的血迹,依旧默默摇头。
嗤笑一声,谢衍冷冷道:“也是,还能走着来我这,看来吃的苦头还不够。”
咬着唇,阿昭只觉额上冒了细汗,可她一个哑巴又能说什么呢?
水既已泼出,又怎能收回?
反正自己也提了辞呈,倒没往日害怕。
大着胆子抬头,却正好对上谢衍看来的眼神。
错开倒显得刻意心虚了,阿昭心一横,还是伸出手指,指了指被谢衍拿在手里的信。
谢衍一挑眉,眼神却越发冷淡。
他随手将信放在桌上,淡淡道:“先不急,我让长风去请了位神医,既碰上了,正好让他先给你瞧瞧你那哑疾,到时再走也不迟,也当你我主仆一场。”
阿昭一愣,是怎么也没想到这结局的,只是自己既不是男子,又不是哑巴,那神医一来,岂不是要露馅。
想着她忙摇头,比了手势解释自己是天生的,治不好。
可谢衍却沉着脸淡淡看她,好似她是台下卖力表演的小丑,而他是疏离尊贵的看客。
得不到谢衍的任何回应,阿昭内心无力,默默垂了头。
冷秋的深夜是冷的,地板上的凉意侵得阿昭膝盖骨发疼,却不敢动一分,她不由想,这或许是谢衍罚她。
跪着也好,总也比其他责罚要强的。
总比命要紧。
正当阿昭胡思乱想时,却又听头上一道叹息:“你是怪我不为你救那女子?”
阿昭愣愣,又不由自主的摇头。
她怎么会怪谢衍呢?他本来也没理由帮她。
屋里头又沉默下来,隔了好一会也没传出声音,阿昭忍不住偷偷抬头,却见谢衍不知何时已拿了书在看,好似忘了有她这个人正跪着。
阿昭一时心戚戚,只得受着,早知道还有神医这档子事,也不会挑了这个时候来说要走的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阿昭觉得身上快散了架,外头才忽然传来了长风的声音。
长风进屋后只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阿昭,说道:“王爷,神医正在外等候了。”
谢衍放了书起身:“请人进来。”
听那声音,倒丝毫没有疲态,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持冷寂。
不多一会儿,便听有人进来,显然是神医来了。
阿昭自觉自己跪着的位置有些突兀,想起身到不起眼的位置跪下,可才刚支起一条腿,便扑通一声栽倒了下去。
在场的人都看了过来,阿昭惨白着脸,咬着牙才忍住了发出声音。
还是长风在旁将她拉了起来,却又极快的松了手,对着屋内施礼退下了。
神医下跪叩了礼,正想要问给何人看病时,却听谢衍先开了口。
只见谢衍看了眼泫然站立的阿昭,又慵懒靠在椅背上淡淡道:“这是我院子的奴才,可惜了是个哑巴,还请神医略看一二。”
穆先生连忙点头,这才起身朝着阿昭走了过去。
阿昭脸色发白,不由后退一步,对着谢衍摇了摇头。
谢衍面色并没有表情,淡淡看她一眼又道:“我这奴才不知怎的,身子也弱的很,还请神医仔细瞧瞧,可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毛病。”
穆先生忙恭敬点头:“王爷放心便是。”
他说着就对着阿昭温和道:“请把手给我吧。”
阿昭将手放在身后,后退几步,迟迟不肯递过去。
她心里清楚,自己只要将手递过去,面前的神医肯定会识破她的谎话,依照谢衍的性子,自己肯定是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小兄弟,怎么了?”穆神医见阿昭没有动作,反而害怕的后退,不由奇怪的又问了一遍。
阿昭身形颤了颤,脸色惨白的看向谢衍。
谢衍的目